與悠然自得哼著小曲趕著牛的趙言不同,上河村那群人被趙言氣的心裡正冒火,心裡頭已經在花式問候祖宗了。
他們半截身都要入黃土的人,今天還是頭一回聽說有送牛這回事,這牛買都買不到,居然還有人傻到要給人送牛。
偷偷送不讓他們知道也就算了,偏的要大張旗鼓的讓所有人都知道。
村裡的陳家一向都是被人瞧不起的存在,窮了二十多年,老弱病殘啥都有,人丁還不興旺,擱哪都是被瞧不起的存在。
結果呢,這風水輪流轉不知怎麼轉的居然把陳家搞轉運了。
大旱那時候,家家戶戶糧食都緊缺,大夥都瘦成一把骨頭了,偏偏就陳家不一樣,他們過的居然比大旱之前還好。
大夥也不是非得每天盯著他們鍋裡炒的什麼菜吃的什麼飯,一看臉色就他們看出不對勁來了。以前陳家的人都是一臉菜色,看起來病殃殃的,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結果呢,現在連陳家那病了二十多年那個老太婆都變的生龍活虎,現在都能下床幹活了。
這變化之快讓人咋舌,陳家彷彿一夜之間挖到金子發財似的,村裡誰看了誰都眼紅。
現在居然還有人給他們送牛來了,那群人氣的恨不得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噩夢。
結果一掐,疼的直吸氣。
“真是見了鬼了,什麼好日子都被陳家過上了,我不服!”一位大娘恨恨喊道,她心裡實在是不平衡,要富也得是她家先富,憑什麼讓陳家搶了先。
“嘖。”一位大爺不耐煩的皺著眉,嘲諷道:“你不服又怎樣,咋了,你是那青天大老爺不成,誰還管你服不服,喊那麼大聲也不嫌丟人。”
“不過,這陳家現在真是發達了,這下子連牛都有了,這村裡能比得上的可沒幾家嘍。”大爺心裡也不得勁,他倒是和陳家無冤無仇,但親眼見著日子過得差的一躍躍過自家排到前頭,他這心裡確實不太舒服。
趙言不管那些人心裡打的什麼官司,窮時被人看不起,富時又被人眼紅嫉妒,反正愛咋咋滴,他現在只想儘快把牛送過去。
可這一路這牛一直跟他唱反調。
牛祖宗是真的饞,走在路上看到青草死犟著要過去吃,趙言拉都拉不住,只能認命跟著牛走,等這牛祖宗吃飽喝足後才繼續往前走。
沒走半里路,牛就又餓似的不肯走,對著草一直哞哞叫個不停。
趙言被煩的不行,抱怨道:“三步一吃草,缺這一頓草你是能嘎還是咋滴,看到草就走不動道,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牛聽不懂,牛隻會哞哞叫。
“……”
趙言人麻了,對牛彈琴說的就是他,他講再多,也抵不過牛眼裡的草。
“吃吧,吃吧,活爹!”趙言擺爛了,反正這牛不吃飽絕對不肯動,而且他一個人根本拉不動,牛還會製造噪音來吵他,不如讓它吃飽堵住嘴。
與趙言的急躁形成對比的是牛是慢悠悠走過去吃草的。
那姿態,那步伐,誰來了都要說一句,優雅!
看到這情景,趙言拳頭硬了。
這牛簡直就是來氣他的,他恨不得直接過去邦邦兩拳洩洩氣。
千辛萬苦走到陳家門外的時候,趙言差點喜極而泣。
“可算到了,終於可以逃離這位牛祖宗了。”趙言振臂歡呼,那牛他都不打算理了。
趙言的大嗓門把林氏吸引出來,“三郎?”林氏差點以為自己眼花,等她揉過眼睛再一看,趙言還站在門口。
“哎呦,還真是三郎,爹孃大山大家快出來,三郎來了。”林氏高興喊道。
林氏喊著突然覺得不對勁,以前趙言來都是一家四口來的,就算現在趙高服徭役去了,今天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