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卿塵身上的傷看著猙獰,其實也不過外傷加之被凍傷了,連著休養了三日,又有胡大夫調配的傷藥,他其實已經不疼了,但看著依舊為他忙前忙後,一刻不離開的阿芷,心尖就如同抹了蜜一般甜,想要再多享受一些這般無微不至的照料,便將自己的恢復情況隱瞞了個三四成。
巳時初,宋席替晏卿塵穿好衣裳後,白芷親自照顧他洗漱,並細緻地給他擦手擦臉,動作溫柔,好不享受。
碧水帶著一眾婢女提著早膳進了屋內,“世子,白少爺,王妃說王爺今早要補眠,就不一同用膳了。”
晏卿塵點頭,“擺膳吧。”
白芷扶著他剛在圓桌前坐下,曹華就帶著一身寒意就進了屋,有些氣喘地說:“世子,屬下找到了。”
晏卿塵見他眼底烏青,衣角還帶著露水,想必是連夜辛勞,連忙說道:“你先緩緩,回去換一身衣裳,用完早膳再說。”
曹華心中一暖,這一會時間,氣息已經平復了,說:“是,屬下先下去了。”
白芷望著曹華又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說:“難怪昨日沒見著曹華的身影,原來是你派他出去幹活了。”
晏卿塵揮了揮手,示意宋席和碧水先退下,待人都走後,他才低聲說:“我讓他去亂葬崗挖屍體去了,看他方才的神情,應當是找到了與你身形相似的屍身。”
白芷嚥了咽口水,“曹華大半夜的一個人在亂葬崗,他真的不怕嗎?”
“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怕的。”晏卿塵無奈搖了搖頭,拉回被她岔開的思緒,正色道:“明日書院開課,今夜你準備準備吧。”
白芷雙眼圓瞪,詫異地說:“按照你先前的計劃,應當是四五日之後,而且你身上還帶著傷,怎麼這般著急?”
晏卿塵神色肅穆了起來,弄得白芷也不由有些緊張。
“阿芷,這幾日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有預感盛安城快要亂了,你的身份不宜再繼續在書院中待下去了。”
“我知道了。”白芷神色也跟著凝重了起來,“那我下午便回書院,只是你的傷真不要緊嗎?”
晏卿塵見她如此擔憂,心中不忍,一時忘了自己的小心思,用手掌用力拍著胸膛,笑道:“好得差不多了,阿芷不用擔心...”只是拍著拍著見對面的人臉色不太妙,他才驟然反應過來,“阿芷,你聽我解釋。”
白芷冷笑一聲,雙手環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晏卿塵,“解釋,來...我聽你解釋。”
“其實我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是貪戀你的照顧...”晏卿塵越說底氣越不足,見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一咬牙低頭認錯道:“對不起,我錯了。”
過了許久,晏卿塵都未聽到迴音,緩緩抬起頭就看見白芷笑地一臉燦爛,“哈哈哈,晏哥,你這個模樣反差太大了,我一時忍不住...”
“有這麼好笑嗎?”晏卿塵喃喃道。
白芷笑得太起勁,沒有聽見他的低聲呢喃,她就是有一種高嶺之花突然降下神壇的錯愕感,也正是這一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她與晏卿塵正在談戀愛這一事實愈發真切。
這種道歉,晏卿塵見過了無數次,父王每次惹母妃生氣時都會這般乾脆利落的道歉,方才道歉之時他還在苦惱,萬一阿芷也像母妃一樣問,‘你錯哪了’,他該如何回答,不曾想阿芷在這一方面依舊是易於常人,見她眼角都笑出了淚水,晏卿塵只覺自己的那顆心跟隨著她情緒的變化,也是七上八下的。
“阿芷..別笑了,快些坐下用早膳吧。”說開了,晏卿塵也就不再裝了,拉著白芷坐下,又拾起筷子給她的碗碟中夾了一個膏環。
白芷抹掉眼角笑出的淚,平復了一下氣息,才說道:“晏哥,我笑並不代表原諒你了,但念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