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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孃呢?”蕭琰首先關心自己親孃。
她邊問,邊抬手將李毓禎的手從自己額頭上拿下,然後嘴角抽了,覺察到自己全身被包得像粽子罷了,這手沒受傷吧,怎麼也裹得跟熊掌似的?手背上還打個了蝴蝶結!蕭琰一時無語,卻也放心了:除了自家娘,大概沒有誰有這樣的趣味了——還有心思調侃女兒,定是平安無事的。
李毓禎笑回她道:“姑母在書房和東陽公主說話——嗯,是挽救了你變成肉渣的恩人。”說著又清笑一聲。
蕭琰嘴角又抽一下,將“東陽公主”默默記下了,先緊著確認道,“我阿孃沒傷著吧?”
李毓禎挑一下眉,“若讓這些刺客傷著了姑母,控鶴府該挨板子了。”
控鶴府是皇帝內衛司,擁有很多高手,蕭琰早前聽母親說過,她去吐蕃時聖人撥了一部分控鶴衛給她,護衛她在吐蕃的安全,從吐蕃回來後聖人也沒將這部分控鶴衛調回去,反而將他們從控鶴冊中除名了,變成母親的私衛,池閎宗師是他們的統領;在元宵之後,府中護衛又加入了新面孔——都是從控鶴府臨時調過來的,其中有那位隱在暗中的“半步先天”。
蕭琰心中對母親的護衛力量表示滿意,眉間便帶了輕鬆,接著關問道:“那些刺客都死了嗎?有沒有活口?是什麼人?——追殺我的那四人應該是吐蕃人,用的是吐蕃密宗真言訣;但後來在怪石堆伏擊我的那四個黑衣蒙面人不太像吐蕃人。”
她邊說著坐起身來,這般躺著和李毓禎說話,她有些不習慣。
李毓禎伸手扶她,上身俯過來與她貼得極近,身上穿著件薄綢衫子,應該是進別莊後才換的,神清骨秀的香氣從薄衣中透出,平白生出幾分旖旎,蕭琰微微向後仰了一下,李毓禎雙手只在她腰間一扶,倒沒做出更親密的舉動,右手從榻裡取了個隱囊塞她背後,起了身,蕭琰不由鬆口氣。
她從榻櫃上端了杯水過來,青碧琉璃杯裡盛著蜂蜜龍眼水,蕭琰聞到了味道。
“先潤下喉再說話。”李毓禎坐回她身邊,白皙如玉又骨節分明的手把著蓮瓣耳,將杯口遞到她唇邊。
蕭琰趕緊抬手,“我自己來……”手一抬,默了。
李毓禎揶揄的看著她的“熊掌”,輕聲笑,“你確定?”
“……嗯。”蕭琰果斷抬起另一隻“熊掌”,兩隻厚掌夾著琉璃杯,幾口將這杯水飲盡,將杯遞迴李毓禎道,“多謝。”
李毓禎另一手在她頰上一捏,口裡輕嗔:“跟我客氣?”
蕭琰心道:不跟你客氣,你更熱乎了。一邊默運內力,只覺臟腑已無疼痛感,只有身上的血洞和骨頭癒合的地方有種輕微的癢痛,這說明她的傷口正在快速癒合中,速度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快,像春雨後小草蓬勃生髮的感覺。她不由“噫”一聲,對著李毓禎起身放杯的身影道:“東陽公主給我療過傷?她是內衛宗師,還是?”
蕭琰心忖,不知是控鶴府的皇族內衛,還是天策書院的皇族宗師?控鶴府雖然多是從小培養的宮侍護衛,但也有皇族高手,當年高宗的控鶴府府令是仁宗長女、高宗的皇姊楚國長公主李見素,當今聖人身邊有皇族宗師為內衛也不奇怪。
李毓禎已坐到她身邊,答話道:“東陽公主是天策書院的夫子,簡宗四子許王那一脈的,和阿公是同一輩兒。”
這血緣關係有些遠,簡宗之後是昭宗、章宗、敬宗,敬宗即先皇,東陽公主是簡宗皇子後裔,與聖人的血緣遠了,是以李毓禎沒與蕭琰論稱東陽公主的稱呼輩分。又笑說道:“二月你進了天策書院,裡面表字輩多著呢,都稱夫子,不按輩分叫。不然,見著一個得叫‘表祖’‘表曾祖’,還有‘表曾曾祖’,有得你表、曾的。”
蕭琰撲哧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