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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在哪裡?
坑在“大祭司長說”這幾個字。
克里特王國大祭司長伊利亞特,即使在先天這個層級中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當然以馬提姆將軍的身份和實力未必清楚伊利亞特的特殊地位,但這位大祭司長在克里特相當於神明,擁有著超過國王的最高威望,“大祭司長說”在克里特就等於神諭法旨,不可能有人質疑。但這只是克里特人的信仰,馬提姆身為大食人完全可以在需要的時候質疑“大祭司長說”:這是你們克里特的大祭司長,一面之詞,不足為信,很可能是你們克里特自編自演的一齣戲,構陷他國云云。
王儲阿瑞斯托勒的眼神驀然銳利,宮廷大臣特洛摩斯公爵也是一臉怒意,都聽出了這個暗坑。
大食正使對大祭司長的不敬激怒了二人。
但這是言語裡隱藏的暗坑,明面上並無不妥,兩人要發作反是無禮,這個怒氣只能憋著,也由此更惱怒。
蕭琰不贊同的看向馬提姆,嚴肅說道:“大祭司長是令人尊敬的長者,品格高貴,和實力一樣令人敬仰,馬提姆閣下當心懷敬意。”
馬提姆將軍面色不變,只目光不悅的看向蕭琰,說道:“我對大祭司長當然心懷敬意,蕭閣下這是惡意攻擊。”
蕭琰目光明淨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彷彿心思在清澈水底下無可隱藏,“心誠者由衷。”
這是說他言不由衷。
馬提姆將軍心裡呸一聲,暗罵狗屁,外交使臣有哪個言語由衷的?他的算計被蕭琰揭出來,也沒覺得尷尬、惱怒,總之目的已經達到了,被人揭破又如何,能擔當外交使臣的臉皮都厚如城牆。
阿瑞斯托勒的目光冷冷掃過馬提姆將軍,說道:“大祭司長法術深奧,但並不擅長毒物。不過,此毒不難辨識,隨護陛下身邊的王宮祭司長和大法導師當時就認出,這是——提拉卜杜。”後面幾個字又沉又冷。
殿內一下沉寂。
“提拉卜杜”是大食語,意為“懲戒”,是大食教專門針對異端修行者使用的“懲戒之毒”。
“哦豁!”如羅赫熊看看歐羅頓使臣又看看大食使臣,一臉的痛心、不可思議的表情,“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們神聖教廷和大食教兩個勢不兩立的竟然勾搭在了一起!”
歐羅頓、大食使臣一口氣都噎在了心口。
誰是“你們”,我不是,別瞎說——歐羅頓三使臣很想否認三連:他們是帝國貴族,可不是教廷的人。但這話不能說,帝國和教廷的爭鬥那是內部矛盾。
馮卡倫伯爵說道:“此事絕非歐羅頓所為。”
——是不是教廷所為那跟我們帝國沒關係。
馬提姆將軍說道:“是否提拉卜杜還待確認。再者,此毒雖然是我大食懲戒異端之用,但戰場上難免有遺失,或被居心叵測之輩竊盜,使用此毒栽贓構陷吾國。”他目光銳利的看向王儲和宮廷大臣,帶著明晃晃的審視和懷疑。
特洛摩斯公爵眉蘊怒色,冷視回去。阿瑞斯托勒聲音冷硬如岩石,“馬提姆將軍說的是一個可能;但不能排除你們大食的嫌疑。”
“沒錯!”如羅赫熊拍腿喝道,引來大食三位使臣的怒目,如羅赫熊絲毫不懼的瞪回去,“那位古什麼斯阿卜什麼勒,可是你們大食商團的大劍師,誰知道是不是潛藏在商團的‘穆薩辛’?”
穆薩辛這個黑梗還繞不過去了是不是。
馬提姆將軍不想跟烏古斯使臣糾纏,轉頭問王儲,“不知刺客身份可有查清?”
阿瑞斯托勒說道:“刺客國籍是大食,從其遺屍判斷,是鮮卑族。”
哦豁!這回是歐羅頓使臣發出嘲諷的嗤笑了,當然外交使臣的風度還是要保持,他們是優雅的歐羅頓貴族,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