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宗的規劃中,南大西洲必然會有大唐的領土,但做成這件事的前提是航海的發達,而航海發達的前提是造船技術,但造船不是單一的技術,必是各方面理論技術的發展,簡單一句話講,是理學的發展。
何謂理學?這要與道相連了。
所謂道理道理,道和理總是相連的。
什麼是道呢?天道、地道、鬼神之道、人道是道,道家儒家墨家法家這些是道,簡單的講,思想是道,認知世界、認知宇宙這個理想和目的是道,為了達成這個理想而走出的路是道。
那什麼是理呢?理是事物的所以然,簡單的說,理是規則,天道規則、地道規則、事物規則,都是理。譬如一加二等於三,這是數理,而不能稱為數道。但一加二為什麼會等於三?這是人類探索發現的,這個發現的過程是道,發現的結果是理。
所以理是存在的,可以被人求知的道路發現、發明。而發現了理,人們知道魚在水中游的理,鳥在天上飛的理,人們掌握了這樣的理,能和魚、和鳥一樣,於是有了河上的舟,有了海上的船;那人能不能離地呢?能不能在天空中行走呢?遠古文明告訴帝國上層的人:能。遠古文明發現了飛行的“理”,用他們的道創造出了飛行法器和空艦,但這種道已經遺失了,或者說,失去了它賴以存在的支撐;那現在的人能不能發現飛行的理,創造出另外的道,讓人類飛起來?——高宗說:可以。道是什麼,道是行之而成,道路是由人走出來的。如果前路已斷,那我們開闢出新的道。
於是,理學建立起來了。
大量的學子在高宗“學而優則弘道求理”的詔令號召下,奔向了理學的道路。
高宗下的第二道詔,是廢除匠戶的賤籍,開闢由匠入技術官的道路。
於是大唐的科學技術由此進入寬闊大道,彷彿被駿馬拉著一般,飛馳起來。華夏這個族群向來是勤勞又聰明的,他們富有智慧和開拓性,只要不陷於戰亂,只要上層統治者不封閉,有正確的思想引導,他們能迸發出令人震撼的力量,創造出令人咋嘆的奇蹟。
大唐的航海事業是這樣的奇蹟。
當簡宗當政時,這位“造船皇帝”終於將大唐帶入了風帆戰艦的大航海時代,從此,大唐的戰艦能夠最遠抵達大洋的東西南北之盡頭,而這並非偶然,也不是簡宗一人的功績,而是大唐理學的積累、科學技術發展的必然結果,簡單一個詞兒,是厚積薄發。而至昭宗時代,這種厚積薄發達到了又一種高度,風帆戰艦的速度、續航力和抗風浪能力實現了飛一般的跨越,艦弩艦砲的設計也有了跨越的創新,這意味著大唐不再是以戰艦護衛商船進行遠貿,而是能夠護衛軍隊在大洲建立遠洋海軍基地——好風港是大唐在北東洲、南東洲、金南洲這三個大洲之後建立的第四個大洲的遠洋基地。
好風港建在“風暴角”內,這個海角是非加次大陸西南端的岬角,是大西洋通向南洋的必經航線,終年西風勁吹,風高浪急,在此遇難的船隻不計其數:除風暴為害外,冬季還常有“殺人浪”出現,海浪前部猶如懸崖峭壁,加上極地風引起的旋轉浪,當兩種海浪疊加在一起時,遭遇的船隻無可倖免了;而且還有很強的沿岸流,當浪與流相遇時,整個海面翻滾,船隻顛覆更別說往岸邊航行。大唐戰艦的抗風浪能力和卓越的航海技術使艦隊能夠平安穿越風浪,駛入風暴角內的海灣,這是大唐帝國能夠在遠離本土而靠近大食帝國的非加次大陸南端建立海軍基地的重要原因之一。
大食海軍艦隊多次圖謀好風港都失敗,除了大唐艦隊戰力強外,風暴角的風暴海浪也起了作用,大食戰艦很難攻入灣內,否則大食常年派艦隊騷擾,好風港內的唐軍艦隊也是支援不住的。所以軍港內的唐軍這裡為“好風角”,對於唐軍來說這天然的風暴屏障是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