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和慕容絕這一戰並沒有打得痛快淋漓,因為南面來了一個人。
天空的極光已經消散,冰原又恢復成了永夜,在星辰冷輝下,那人一頭淺金髮色也是相當醒目。
而她一身衣著也更醒目。
白粗布的短袖短袍,下面是隻到小腿中部的白粗布褲子,露出小半截腿,雖然纖細,但肌線緊繃,精瘦而有力道,一雙赤足沒有穿鞋,踏著冰雪飛奔。
這是一位苦修聖者。
兩人對望的目光有些驚訝,是因為這苦修聖者沒有用真氣,只是用純粹的身體力量奔跑,但奔跑的速度極快,每一個呼吸是五十丈,並不比箭速慢多少。
蕭琰的驚訝還有一個原因,她認識這位女聖者。
認識這張臉。
她自己照鏡子看過這張臉。
步六孤南暮。
朝日聖者。】
慕容絕神識傳音說道。
蕭琰更加驚訝:學長也認識她?】
也?
慕容絕側眸看她一眼,沒有立即問,回答道:七個月前,我在冰原修行,見過她和她的奉侍者。】聲音頓了頓,一位大知者。】
大知者?
蕭琰挑眉,更驚訝。
大知者是國教大知者,一旦追隨奉侍大知者,必須跟自己的家族脫離關係。
靖安司情報中可沒有步六孤南暮奉侍大知者這一條。
必定是步六孤家的絕密,才不為靖安司的秘諜探知。
但追隨一位大知者,算必須與家族脫離關係,對個人和家族而言都是一種榮耀,步六孤家為何要秘而不宣?
除非,另有隱情。
兩人說話間,並肩向前走去。
很快,那位女聖者到了眼前。
立步,嚮慕容絕行了個宗師禮,開口說道:“千山聖者,恭賀進階。”
她一頭淺金長髮沒有梳髮辮,因為極速奔跑而散亂在肩後,帶出一種自然的野性,面容卻是沉默木訥的,聲音也枯澀,似乎是長久時間沒有說過話。
蕭琰有種詭異的熟悉感,好像面對鏡子的感覺。
但真人沉寂如枯木,心境也如枯木,修行心法大概類於佛門的枯寂禪,不是她能裝扮出來的。
慕容絕回了個禮,“朝日聖者,再會有幸。”一側眸道,“這位是我的至交,無念聖者。”
“無念聖者,有禮。”
“朝日聖者,幸會。”
蕭琰心道,真是有緣幸會,朝日應該是她奉侍大知者的道號了。
“大薩曼請兩位一見。”南暮枯澀的語調說道。
近到眼前時,她清晰感知到這兩位聖者身上渾厚圓融的氣息,無限接近聖者大圓滿,但是,並沒有真正突破到大圓滿境界。
這也是蕭琰和慕容絕從海底上岸的原因。
進入北極海的第十天,慕容絕突破進階洞真境後期了。蕭琰因神識受損還未恢復完全,暫時壓制修為沒有進階,直到慕容絕進階,以星辰血殺法進入她識海,助她磨礪神識,才讓她在一個月內恢復完全而且還有增進,之後順利突破後期。進階後,她們兩人的修為、道境繼續迅猛增進、提升,一直逼到大圓滿境界。
兩人僅僅以四個半月的時間,從中期進階後期,又臨近大圓滿,這種速度令人瞠目結舌,不可思議。但對她們來說,海中這一百三十七天,是厚積薄發。不僅僅因為將自己逼到種種危險境地瀕臨死亡突破極限,而且還在於兩人心意相通,完全信任,對悟道的交流毫無保留,往往一個領悟了促進另一個領悟,另一個人的領悟又讓前一人受益,這種互促累進式的領悟達到臨界點帶來了突破。每有小突破兩人又進入更深海底,突破更新極限,無論鍛體心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