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中為蘇少微的上疏而爭吵不休的時候,蕭琰已經離開長安了。
在安平長公主離開京城的第七天,蕭琰神識中突現閣主的傳喚,她立即去了一趟東宮,回到公主府後便與阿孃話別,利落收拾行囊後乘馬車出了府,從北門離開了長安城。
之前,她公開出現在太上皇的喪儀上,是跟隨在母親安平長公主身後,不知情的人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是代表蕭氏皇外孫輩跟隨著母親一起進京奔喪,三十六日喪期滿,自是隨著安平長公主回了河西。——除了暗中關注她的眼睛外,沒有人知道她是這個時候離開的長安。
馬車出北門行出二十里,蕭琰便下了馬車,展開身形奔掠而去。
澹臺熊和花行知在暗中護衛,一直到蕭琰出了北長城,越過大青山,進入安北都護府治內,有遼東慕容氏的先天宗師在暗中接過護衛,兩人才轉身離開。
離開之前,澹臺熊忽然發出一聲冷哼。這聲冷哼出口,已經凝成一道無形的、高速的劍氣,轉眼撕裂空間,出現在了東南三百里外的一條河水前。
河上突然出現一道藍衫文士的身影,左右手兩根白玉般雕成的手指在空中交叉一劃。
劃出一個“乂”字。
一撇一捺,乂向劍氣,好像“乂”字的本義割草一般,將那道虛空出現的沛然劍氣輕然割裂。
看似舉重若輕的破解,但他衣襟處輕微一聲裂帛,內衫下堅逾金石的胸膛霍然出現一道劍痕。他目色凝重,瞬間以神念撕裂空間離去。
再不退去,要和熊三正面應戰了。
剛剛那一道劍氣,是警告,也是宣戰。
——不退,那戰!
藍衫文士選擇了退卻。
畢竟他的目的是蕭琰,沒必要現在和劍閣的瘋子開戰。
而在澹臺熊發出冷哼的同時,花行知偏頭看向西南方向,左眼的眼瞳出現了一道漩渦。
在距離藍衫文士一百多里遠的樹林裡,突然顯現出一道松綠色的身影,彷彿是從綠色濃蔭之中逼了出來。
他的前面出現了一朵花。
一朵黃色的鬱金香。
美麗卻帶著殺機。
那人伸出一指,指如純金鑄,閃著黃金的光澤,一指點在鬱金香閉合形如劍的花尖上。
那花如光影般消失,那人的掌心卻也多了一道劍痕。
他眉鋒微聚。
掌心的劍痕轉眼間便癒合,這點傷對他而言不過相當於螞蟻咬了一口;但是,他那金剛一指,對花行知也沒造成任何損傷,頂多是那縷神念震盪一下。
兩人虛空這一交手,算是平分秋色。
綠袍人瞬間離去,和那藍衫文士一樣,在劍閣先天的警告面前,選擇了暫時退卻。
他們的目的是蕭琰,一時的退卻,不意味著以後沒有機會。
一旦出了北境,可做的事多了。
***
一天後,蕭琰已經到了安北都護府的錫州,這裡是大都護府駐地,冀國公府只與大都護府隔了兩條街,有著典型的安北建築風格:混合著中原漢式的歇山頂屋宅和鮮卑人的圓頂穹廬式房子,給人一種精緻典雅又豪邁粗獷的感覺。
大門前的銅麒麟旁,已經立著一位右衽錦袍、長眉細目的中年男子。蕭琰從街角轉出去,步伐從容的走向大門。
她臉上戴著一隻白狼面具,這在安北域內並不奇異,因為北方部族崇拜狼虎鷹海東青等兇猛獸禽,而白色的猛獸猛禽被認為是勇猛而又祥瑞的,故有不少男女都喜歡戴這類面具,增加自己的威武,或者辟邪。
蕭琰向對方行了一個宗師禮。
那人回了一禮,側身一讓,做了個請的姿勢,便領著她從側門入,過了一道穿堂,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