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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帶著小廝下了橫馬坡,向山下的燕鳴河行去。
一路順著山勢迤邐而下,遠處千丈高峰有飛瀑流泉落下,合成溪澗水歡躍下來,又有數處山溪流下,匯入高峰山南的盤石凹,從盤石底部飛落三百丈峭壁,瀑水落澗從谷壑深處流出,是燕鳴河的源頭。
蕭琰原想去看一看盤石凹的奇景,但往那邊走沒路了,“盤石瀑布”的名聲傳出來是因為樵夫遠遠的望見那巨大的從中凹下的瀑石中百丈瀑流斷然落下的奇景,事實上距離還相當的遠,而普通人力無法到達。蕭琰雖然自負武功,但想著要釣鱘魚,沒了那觀景的心思,在小廝引路下,一路下山馳到燕鳴河入壑口,沿著河谷往上走。
這道河谷很深,從入口望去,奇峰高聳,兩邊壁峭崖陡,河澗兩邊樹木蔥翠,鳥鳴婉轉,中間的河道已經融冰,河水清澈透底,近岸的河水仍然冰結著。每往前行百餘丈,有一道河彎,轉過彎又是河谷坦途。過了兩道彎,便見將軍府的一個小廝站在河中一塊礁石上懸絲釣魚。
引路的小廝說,這是釣鱖魚。
鱖魚也是貴家膳上的一道時鮮,尤其這種深壑水養出的魚更鮮。
蕭琰和那小廝繼續往裡走,地勢漸漸走高,河面變窄,水流變急。秉筆和三個小廝在這釣者羅魚,四人手執的釣杆都很粗,釣線和魚鉤也很粗,因為者羅魚長達三四尺,而且兇猛,往往咬斷錢連鉤一起吞下。引路的小廝說,者羅魚喜歡待在水流湍急的水中,在這釣比較合適,再往裡走地勢更高,水流更湍急不好釣了。
到這裡已經沒法騎馬了。
蕭琰從馬鞍上取了魚叉,對秉筆道:“你們在這釣者羅,我去上游找鱘魚。”
秉筆應喏一聲,又想起少夫人的叮囑,道:“十七郎君莫去遠了,這深壑裡恐有毒蟲猛獸。”
蕭琰哈哈一笑,“什麼猛獸能猛過我的刀?”
秉筆頓時想起蕭琰殺“馬賊”時的滿天開花,嘴角抽了下,他應該為那些猛獸擔心才是吧?
蕭琰提著魚叉往上走,又轉過兩個彎,已經能聽見前方轟隆的水聲,那是流瀑飛落三百丈崖壁濺落的聲音,聽著水聲近,其實還遠。
蕭琰對能否叉到鱘魚也沒抱多大希望,不過流瀑下的深潭往往會有外間河水難以見到的奇魚,沒準比鱘魚更加味美。
她越往澗壑深處走,越覺天地之氣清新,不由執行了吐納心法,便覺十四條經脈上打通的那些竅**彷彿張開了口般,天地元氣如風貫入身體,隨著經脈執行納入丹田。
她腳步越發輕快,有種要騰起來的輕身感,這是清氣進入吐故納新、替換了體內濁氣的緣故,難怪商七說絕頂高手多半隱居於群山深嶺中,這天地元氣的純淨和吸納速度明顯不一樣嘛。
又過了兩道彎,水聲越來越響,如雷轟鳴在耳邊,沾著水氣的清風也因為沾染了更多的水氣而變得凝溼起來,如同一圈圈的漣漪漾著,水波般蕩散開來。
蕭琰忽然止步。
不對!
那水波一樣的風是從峽谷西岸的密林中吹出來,一波接一波盪開,好像是深潭水中央突然因為巨石爆開而衝盪出的水波,那風激盪得蕭琰的袍子下襬都“譁”一下倒捲起來。
倏忽間,無形的風如千重波濤,迭蕩而來。
蕭琰臉色一變,這時退去卻已晚了,當即擲叉拔刀,清喝一聲,劈出了她凝聚全身功力的一刀。
這一瞬,她腦中一片空明,只有這一刀。
這一刀,練斬縱河!
秋水刀霜色的光華如白色的匹練,形成一道鋒銳無匹的刀氣,帶著她純粹絕然的意志,向著前方劈了下去。
這一刀劈入“水”中。
明明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