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老三不可置信地摸摸脖頸,他從沒見過這麼精妙的劍法,才一個照面,對方不僅破去了自己七年來新練成的鱷嘴剪、鱷尾鞭,還差點要了自己小命。想想剛才那快若閃電的一劍,自己兵器被制,根本來不及閃避。顯然,對方確實饒了自己一命。
常曦心中暗呼僥倖,對方幸好先攻過來的是軟鞭,正好被獨孤九劍中專破各類軟兵刃的破索式剋制,若是上來就用那把大剪刀搶攻,自己還真不知道改用什麼招破他,畢竟獨孤九劍所破的各種常見或冷門兵器裡,確實沒有剪刀這類兵器。常曦有種感覺,獨孤九劍只有九劍全部融會貫通,才能真正破盡天下所有招式。
不過,這份僥倖,不影響常曦此刻裝一把,只見她輕輕抖掉劍刃上的血珠,微笑道:“嶽老三,我剛剛如果沒有收手,你的命還在嗎?”
嶽老三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忽然道:“我剛剛大意了,沒準備好。我們再比過,如果你還能贏得了我,我就答應你不再殺人。”
常曦心道,即便不用獨孤九劍,我也能贏你,於是說道:“再比也行,不過你可不能再耍賴,而且我也不是完全不讓你殺人,遇到十惡不赦的壞人,你該殺還是要殺的。”
嶽老三叫道:“專殺壞人,那我還算什麼惡人?”
常曦詫異道:“就是要你棄惡從善啊,怎麼,不敢?”
嶽老三有些猶豫,但看到常曦那挑釁的眼神,頓時火起,這些年他縱橫江湖,只有人怕他,哪有人敢小視他,還是個這麼小的小女娃,傳將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他心一橫,惡狠狠道:“比就比,如果我贏了,也不殺你,算是抵了剛才那一劍。”說完,他右手舉起鱷嘴剪護在身前,左手鱷尾鞭拖在身後,也不搶攻,而是小心翼翼向常曦靠近。
常曦覺得,自己似乎真被一隻鱷魚盯上,正匍匐在地上,慢慢向自己游來。她相信,一旦找到破綻,這鱷魚一定會張開血盆大口,狠狠向自己咬來。
這鱷嘴剪,短柄長口,咬合速度一定很快,看那上面粗大鋒利的鋸齒,自己的含月劍雖然鋼火不錯,但畢竟細窄,未必能經得住。即便被咬住不斷,自己的劍被控制住,剩下拳腳功夫那恐怕就不是對手了。
所以,獨孤九劍一時找不到破法,貿然搶攻怕被夾住,那就只有這招了。只見常曦忽然前衝,長劍如閃電般疾刺嶽老三咽喉。
嶽老三喊一聲來得好,鱷嘴剪上揚看準來劍就是一夾,沒想到劍光忽得消散,他還來不及反應,便感到腰上一痛,之後便聽身後常曦道:“抱歉,這招用的少,差點沒收住手。”
嶽老三低頭檢視,只見腰上衣衫和裡面的皮甲盡皆割裂,露出裡面好長一道口子,正不住往外滲出鮮血。“好快的劍,這招叫什麼名字?”
“群邪辟易。”
嶽老三拍拍腦袋,還是想不通直刺咽喉的一劍是怎麼突然變成了橫斬腰間,但他已經確認,對方的劍法要比他高出一大截,也許只有老大才能和對方較量較量。
他媽的,真不知道這女娃娃是怎麼練的武功,就是從孃胎開始練也沒這麼厲害的道理。
他倒也光棍,嚷嚷道:“我輸了,我說話算話,今後不胡亂殺人,但要是有人惹我,那是自己找死,可不算我亂殺人。老大來找我了,我走了。”說完,也許怕常曦再說什麼,傷口都不顧上裹,頭也不回地向遠處跑去,只留下一溜煙塵。
木婉清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她沒想到兇名赫赫的南海鱷神竟然連常姑娘一劍都接不了,她從沒想過世上竟還有這麼精妙的劍法,這個常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
常曦收劍入鞘,掛回腰間,笑嘻嘻牽起黑玫瑰的韁繩,遞到木婉清手中道:“娘子,你既然嫁給我了,那這馬就算我們夫妻共有了。來,娘子請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