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塵蕭用那雙彷彿能將人看穿的冷漠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厲曼曼，她立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不敢吭聲了。
厲曼曼那猶如黃河決堤般的馬屁，對於厲塵蕭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男人望著女人驚慌失措離開的方向輕睥了一眼，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男人俊美的臉龐猶如籠罩著一層冰霜，心底卻不自覺的瀰漫著一絲纏綿的黑氣。
那女人居然真的有個孩子。
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是跟哪個野男人的。
那小肥妞胖的跟個球似的，也不知道喬顏怎麼養的。
比小豬都重。
“哥？”厲曼曼膽戰心驚的站在旁邊小心翼翼的睥了她哥一眼，大氣不敢喘，安靜如鷓鴣。
她真是一點沒看懂她哥的臉色，好像在生悶氣。
但是又沒人招惹他。
厲塵蕭冷著一張臉坐在那，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戾氣，聽到厲曼曼的呼喚，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
喬顏抱著懷裡的喬可可一路逃命一樣跑，彷彿身後有厲鬼在追一樣。
厲景行沒死。
他還活著。
他跟喬可可見面了。
只要這個男人去查，就能查到女兒是他的。
喬顏沒法瞞天過海。
喬顏緊緊地抱住懷裡面的女兒，渾身僵硬的厲害，眼睛看著前面有一些失神，無法聚攏。
她想過無數次跟厲景行見面的場景，也想過無數次，他真的死了。
可能從來沒想過他們會這樣相遇。
他沒死。
即使是名字變了，喬顏也能在人群當中一眼就認出他。
厲景行就是化成骨灰，她也不會忘記的。
喬顏手指顫抖著給季祈安打了電話過去，對面很快就被接了起來，男人磁性的嗓音響著：“喂？”
喬顏手指緊緊的掐住自己的肉，努力地剋制著自己微微發顫的聲音：“厲景行沒死，從一開始你是不是就知道？”
她不是在疑問，而是在肯定。
季祈安在對面沉吟片刻，單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對於喬顏的話，男人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他磁性的嗓音從喉嚨裡溢位來：“你們見面了？”
喬顏怔忡了一下，呢喃了一句：“你果然知道。”
這麼些年，喬顏過的其實也不是特別的好，她病了，還很嚴重。
如果沒有喬可可，她可能就沒有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慾望了。
也許，也死在了當年。
從小敬仰長大的父親，死去的前夫，曾經最愛的人，是經過她的手。
喬顏自責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她活在過去，沒有人能解救她。
季祈安聽到這話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對面喬顏掛了電話，傳來了空蕩蕩的聲音。
紀宴之一隻手提著一堆冥幣、香燭、紙錢、鞭炮，一隻手拎著花圈大大咧咧的走進來。
他推門而入，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季祈安：“明天再去買一些鮮花去墓地祭奠阿景。”
“哎，都好久沒去看他了，最近挺忙。”
“希望他別怪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