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挽意看著異常冷靜的向冉，學著她的樣子靠在椅背上。
她不否認向冉的某些觀點，但也不完全支援。
她不止一次覺得，向冉在某些事情的選擇上太過決絕，好像並不打算給自己留下後路。
她沒有任何牽掛。
也不想有任何牽掛。
這種怕麻煩的心理其實非常悲觀，放棄與世界建立連結，本身就是一種慢性自殺。
而這悲觀的思想，也讓她潛意識地抗拒自己和某個人共度一生。
幽幽地嘆了口氣，方挽意也閉上雙眼。
但哪有人能真正做到了無牽掛的呢？
或許連向冉自己都沒注意，她在意的人、在意的物、在意的事，已經像空氣一樣慢慢填充在了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只是因為太過稀疏平常，所以不會在意。
而這，又是誰的功勞呢？
涼風習習，她們也沒有再繼續說些什麼，而是愜意地享受這靜謐時刻。
沒一會兒，她們的直播間就傳來了輕輕的呼吸聲。
【不是，她們就這麼睡著啦？】
【陳妃？張篤？？？她們倆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有點搞不懂狀況？】
【還以為她們聊天能透露些什麼資訊呢，結果提了一下鐵窗淚二人組就直接不說話了？總不能是向冉把心動簡訊跨窗發給了張篤吧？】
【樓上，猜的很好，下次別猜了。】
孟文熙端著飲料過來才發現向冉和方挽意已經躺在搖椅上睡著了，她盯著手裡的飲料糾結片刻，還是沒有選擇叫醒她們。
而是直接加入其中開始呼呼大睡。
【哈哈哈哈哈，文熙你糾結半天就想出了這？】
【文熙：嘿嘿，打不過就加入！】
【啊，這一幕看的我都困了。】
遠處的男生們看見熟睡的三人後，跑去屋裡拿了三條毯子給她們蓋上。
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他們才輕手輕腳地走到遠處的棚子坐下。
掃了一眼旁邊有些沉默的幾人，齊逸升歪頭：
“怎麼，都挫敗了？”
看著今早向冉的反應，他也大概猜到了些什麼。
白晨撐著下巴嘆了口氣：
“挫敗倒也不至於。”
在察覺到自己心意的時候，他就已經將未來想了個遍。
比起最慘的二人雙雙被車撞死，現在的情況已經比他預料的好了太多。
如果一直往最壞的情況考慮，那好運是會溜走的。
顧衡坐在椅子上，沒有理會好友的調侃，只是盯著地面有些失神。
比起數年前那個無望的雨夜，這些其實都不算什麼。
已經失去過的人突然完好無損的出現，他一開始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佔有慾，就像那次舞會留下的咬痕。
因為想要迫切的確認對方的存在，因為妒忌他人覬覦的視線，因為害怕再次失去。
但這一切得以她為前提。
即使心裡閃過千萬次把她帶走藏起來的想法，但他還是沒有挪動一步。
失而復得後的得而復失固然令人崩潰，但如果那人可以做回自己，那他也可以抱著遺憾過一輩子。
段行知瞥了眼沉默的顧衡和週一帆，突然出聲：
“你倆都是很早以前就認識冉冉了吧。”
顧衡回看一眼，沒有應聲，週一帆倒是抱起雙臂：
“怎麼，開始探底了？”
段行知表情不變：
“好奇而已，難道這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向冉曾說過她和週一帆是大學同學，或許可以解釋這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