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蘊的臉頰抖動兩下,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她低頭撫平衣衫上的褶皺,慢條斯理地道:“之前明蘊不懂事,不知月錦紗乃是侯夫人心頭好。素來君子不奪人所好,雖然明蘊不算君子,只是個命不久矣的女子,但也深知這個道理。月錦紗已留在府中,原物奉還,還請侯夫人見諒。”
說完之後,她輕咳兩聲,歉意地笑了笑,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
車簾落下,遮住車內的場景,馬伕甩起馬鞭,車子悠然離去。
徐侯夫人卻完全笑不出來,甚至因為溫明蘊提到了月錦紗,所有的好心情都沒了。
那匹好料子,不是讓溫三拿去做蚊帳了嗎?哪來的原物奉還?
完全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溫明珠眼觀鼻鼻觀心,心裡略有些後悔。
早知道方才那頂蚊帳,她就接下來的,哪裡還有這麼一出。
小妹真的太調皮了,都回家去了,還不忘刺激一回婆母。
徐侯夫人回到院子裡,屁股還沒坐熱,蚊帳就已經送到了。
她氣得暴跳如雷,“溫家的三丫頭,不僅心思歹毒,臉皮也夠厚。好好的一匹月錦紗,都被糟蹋成這樣了,還敢當著眾人的面說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可去她孃的吧!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下次誰再敢說溫家是世代清流,我撕爛他的嘴,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一家子……”
瘟神走了,徐侯夫人也不用再委屈自己憋著,直接破口大罵,一次性罵個爽。
“把這破爛玩意兒拿去燒了,別留在這裡礙眼!”
她的話音剛落,捧著月錦紗的丫鬟就行禮告退,準備按照吩咐行事。
“回來。”
徐侯夫人盯著蚊帳看了一眼又一眼,仍然火冒三丈,但視線卻始終黏在上面,捨不得移開。
這月錦紗可真好看,哪怕是白天,也能看見其中的亮銀絲。
“拿來我瞧瞧。”
她將蚊帳拿起來抖了兩下,仔細察看了好幾遍,終究還是沒捨得扔。
“這料子是真的不錯,送去給錦衣閣的掌櫃瞧瞧,還能不能做一件外搭了,如果還足夠就留下吧。”
徐侯夫人輕咳了一聲,顯然也覺得自打臉比較丟人,不過還得維持著侯府貴婦的氣派。
同時心底更加痛恨溫三了,要不是那個死丫頭,自己何至於做出這麼跌份的事情!
幾日前,溫家母女出門吃酒,只有一輛馬車。
而如今回來了,卻有三輛馬車,不然那三口大箱籠都裝不下,可謂滿載而歸。
溫明蘊和兩個大丫鬟坐在頭一輛馬車內,車裡都是自己人,她索性也不裝了。
斜躺在車裡翹著腳,讓紅楓喂水果給她吃,好不愜意。
第二輛馬車裡,則坐著溫家夫妻倆,此刻溫大人滿臉寒霜,橫眉冷對。
溫夫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你擺出這副架勢給誰看!”
“明蘊胡鬧,你也不曉得攔著。徐侯府是做得不對,讓下面的奴才說出那麼難聽的話,可也不能因為一句話,就往家裡扒拉東西吧。得虧徐侯府一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要是鬧出去,絕對是天下人的笑柄!”
溫博翰冷著聲音道。
哪知道他話音剛落,溫夫人就和他嗆了起來。
“你說我做什麼?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嗎?明蘊吐血之前,又沒有和我商量,我上哪兒阻攔。再說說你,不也上趕著坑徐家,沒見你往回拉啊。”
“我哪有餘地往回拉,都到了這個地步,大夫讓操辦後事了,我除了給你們填補漏洞之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溫博翰據理力爭。
夫妻倆都覺得對方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