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為番外篇】
安靜的房間裡,躺在床上的少年呼吸也輕的可怕,他雖然鼻子上插著呼吸機,可那呼吸彷彿會在下一秒就會停住一樣。
三日月宗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那點滴裡的葡萄糖快要流盡時,三日月宗近這才動了,他輕車熟路的拔掉了插進姬宮桃奈血管中的針,指尖用力的按住傷口,以免鮮血從針留下來的那丁點的空洞中流出來。
三日月宗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那樣小的傷口,可一旦流出血來卻沒完沒了的,僅僅是一個瞬間就能佈滿一個人的手背。
所以三日月宗近對比從來沒有放鬆過,明明十分鐘左右就可以好的事情,可三日月宗近一定要按足二十分鐘才行。
他小心翼翼的撕開醫用膠帶,看著那因為一直依靠輸液而逐漸變得青紫並佈滿了針孔的手背,三日月宗近在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直緊緊的皺著眉頭。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創口貼,換掉了已經染上了一丁點紅的舊創口貼。
又用自己的手輕輕的揉捏著姬宮桃奈因為輸液而變得冰冷的手,慢慢的、小心的揉搓著,等姬宮桃奈的手產生了溫度後,這才放進了被窩裡。
三日月宗近再一次看向姬宮桃奈的臉,對方的本就淡的唇色在此刻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因為缺水而乾燥的唇瓣上起了些許的皮。
三日月宗近拿起了一旁的水壺,將熱水倒進了碗裡,用棉籤沾上那溫度剛好的水後一點一點的塗抹在姬宮桃奈的唇瓣上。
讓姬宮桃奈的唇看起來沒有那麼的乾巴巴的。
做完這一切後,三日月宗近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繼續看著這個算是他親自養大的孩子。
期待著下一秒,姬宮桃奈能夠睜開眼睛,笑著和他說話。
可三日月宗近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幻想。
時政的醫生也說了,這一次的昏迷姬宮桃奈很難再次醒來,極有可能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這讓三日月宗近感受到了恐懼。
他不敢想象沒有姬宮桃奈的生活。
他會變得怎麼樣?
漫長的生命裡缺少了審神者,他存活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雖然琉璃說了,如果姬宮桃奈無法再醒來,刀劍付喪神們有需要的話,時政會幫助他們換一個審神者。
這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時政裡不知道有多少本丸的審神者因為年齡的問題而死去,那些失去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自然是要易主的。
和他們曾經還是無法動彈的刀劍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任又一任的主人死去,然後被新的一任又一任的主人所拿去。
最後徹底的在戰場上損壞,成為歷史中或許都不會存在的一筆。
明明只要和以前一樣就好了……
可三日月宗近不願意接受,當他知道姬宮桃奈死後,以靈魂的狀態還能繼續當審神者的這件訊息後,他是多麼的高興。
他可以和自己的主人永遠、永遠的在一起了。
不會因為時間而分散,不會因為生老病死而結束。
可現在琉璃的話卻像是一個巴掌,打醒了本丸裡所有刀劍付喪神們的美夢。
如果時政真的強制他們更換審神者怎麼辦?
三日月宗近無法想象到那個畫面,他也不敢去想,他幾乎是本能般的厭惡著這個可能性。
但這又是為什麼呢?
他為什麼會抗拒新主?這明明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想法。
隨著姬宮桃奈一天天的昏迷中,三日月宗近一天一天的照顧下,三日月宗近逐漸明白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