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秦然尷尬地偏偏頭，但最終還是沒有完全偏過。
他往右看了看，那裡佇立著另兩道、除他們之外的身影。
其中一人，是小桃。
見其低著頭盯著腳尖，看不到她臉上是何表情。
至於另一個，則是秋菊。
秋菊，她是他孃親的另一侍婢。
此刻看著客廳裡這母慈子孝的一幕，她不由掩嘴偷笑了起來。
秦然瞪了她一眼，她卻並不害怕，只是偏首調整了一下心態，隨後收斂笑意，報給他一個歉意的眼神。
——這是一個有點“大家閨秀”的侍女。
柳如煙似乎並未察覺到他們的動作，她放下絲帕，再一次關切地問道：“真的不必請一個大夫看一下嗎？”
她指的是他看上去像生病這件事情。
今天兒子似乎格外的俊俏，看得她都差點芳心亂跳。
柳如煙心下歡喜，但對這一點，卻並不太驚訝。
她想，或許是她以前關注的不夠仔細，忽略了兒子，那不由讓她一陣慚愧。
兒子變得如此俊美，柳如煙心裡高興，更是一陣自豪。
只唯一讓她憂心的是，他的氣色，似乎並不太好。
實在太過蒼白。
遂是有了她幾次提問的由來。
秦然搖搖頭，“讓小桃看一下就好了。”
柳如煙微詫：“小桃還會治病？”
“我的意思是……照看一下……”
“……”
柳如煙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兒子雖然平時聽話孝順，但其實挺有主見，真正自己決定的事情，她說再多也無用，因此她只好順著他道：“小桃，公子這幾天，那就麻煩你了。”
“是，夫人。”小桃低聲相應。
“然兒，你記得好好休息！哪裡不舒服了，就叫人通知娘。”
“還有，晚上記得早點過來吃飯，娘讓人燉了參湯，還有一些好菜，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知道了……”
柳如煙離開了，她並未住在這邊，或者說秦然，他並未住在他父母那邊。
他有一座獨立的庭院，算是私人房間那種，就在他父母隔壁。
他父親貴為城主，白天基本都看不到身影，所以只有晚上一餐，才是一家三口齊聚。
中午的話，平時都是他過去吃的，但今日，因為他起得太晚，因此臨時變更，就把午餐地點，改到了他這。
“小桃。”
目送孃親離開，秦然喚了一聲。
正在收拾桌子的小桃不由身子一僵。
只聽她小聲回道：“公子，怎麼了？”
但她眼珠子，就是不看他這邊，只盯著那桌弦，模樣怪彆扭的。
“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
“或者是害羞不敢面對？”
“或者是因為有其他人在？”
秦然心緒連閃，隨後瞥了一眼若無其事看著他們的秋菊。
秋菊比他們都大，頗有點“大姐姐之風”。
他知道，她剛才偷笑，絕對不是忍不住，百分之百故意的！
“我渴了，幫我倒杯茶。”
他未與秋菊埋怨，而是衣來伸手地開口。
“嗯。”小桃應聲而動。
茶飲半杯。
秋菊忽而道：“小桃，你去陪公子吧，剩下的我來收拾就行。”
小桃未應，秦然已道：“不，我想靜靜。”
話落，他起身走向內室，幾步後又停了一下，頭也未回，“別問我靜靜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