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心情忐忑的跟在沈流初身後。
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帶他來這兒。
和院方的人打過招呼後,兩人最終站在一扇大鐵門前。
冷冰冰的房間裡,單獨關著一個年輕女孩兒。
神情呆滯的坐在角落裡,盤著腿,在那兒痴傻的笑,兩隻手不停的撕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一會又抱頭痛哭起來。
不可否認,江封的心被狠狠觸動。
他看了一眼沈流初。
沈流初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看著女孩兒,平靜的說,“她叫吳憂,今年二十六歲,十年前,是三中的一名高一學生.......”
.......
江封沒有跟沈流初回公司,一個人在人行道上,一步一步的走著。
他的心被震的支離破碎。
耳邊不斷迴盪著沈流初說過的話。
“你父親強姦了她。”
“一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時,整個人都傻了。
父親是他的天,天卻塌了。
“你父親江赫,是他的班主任老師,一次單獨的午休補習時,在宿舍.......”
沈流初頓了頓繼續說,“小女孩兒家是農村的,無父無母,家裡有一個瞎眼奶奶相依為命,那事兒以後,她沒敢告訴任何人,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她能怎麼辦?除了躲就是忍。”
“直到三中的分校投入使用,她才被分了到新校區,本以為擺脫了你父親這個惡魔,事實上,江赫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騷擾她。但,不到半年,他又找上了吳憂,然後又是無休止的.......”
江封問他,“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那年的暑假即將結束時,她又收到了威脅簡訊,吳憂最終不堪忍受想一死了之,又不忍留下瞎眼的奶奶。她的反常,在奶奶的逼問下還是知道了,一氣之下,她姐姐就決定帶她去學校找校領導討要說法。她們家是下邊縣城的,連坐公交車的錢都捨不得掏,一老一小就是這麼一步一步,從村子裡頭走出來的。”
“那天,我去隔壁市辦事回來,正好走那條路,就載了她們一段。”沈流初側了下眸,“你知道嗎,還沒到京北,吳憂的奶奶,一口氣沒上來,死在我車上。”
江封瞪大了眼睛,驚恐到無法自持。
沈流初深深的嘆了口氣,“吳憂吳憂,本該無憂,她卻瘋了,江封,她比你小不了幾歲吧。”
他下巴對著吳憂點了下,“其實那天晚上,雲楓大酒店,你父親要去見的人,是她,他開好了房間就在那兒等著她。”
江封看著房間裡面瘋言瘋語的吳憂,只覺得自己喘不上來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完完全全的將他的心碾碎。
他曾經引以為豪的父親,那個慈眉善目的父親,受人尊敬的江老師,竟然會是個衣冠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