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花被許澹撿去一事,不免相視而笑。落薇消了氣,倚在他的肩膀上,側頭看向臺前的夕陽:“你這些時日在忙什麼?”
宋泠輕輕地晃著她,答道:“烏莽雖病逝,北境諸事仍多,厄真之外,還有兀兒回和查哈里。上回你在我那裡見了他們的遷移方向,我總覺得,他們此心不死,總還要和我們打一仗的。”
頓了一頓,宋泠又問:“那你在忙什麼?”
落薇道:“同舒康算賬,這些年來海內輕徭薄賦,我預備削減內廷用度,還在商議。”
二人湊頭絮絮說了幾句,宋泠便打橫抱著她,朝臺上的宮室內走去:“臣與娘娘見面不易,還是不要再說正事了罷。”
落薇懶懶道:“放肆,你要做什麼?”
這麼多年了,這一套把戲竟還玩不夠。
不等宋泠說話,她便湊過去堵住他的嘴唇,宋泠十分受用,微張嘴巴任她動作,不多時便反客為主。落薇抿著嘴唇逗他,宋泠將她擱在那頂青蘭色床帳之後,低低威脅道:“張嘴。”
落薇同他對著幹,伸手拉上了那頂帳子,剛剛轉過頭來,便感覺眼皮處一陣溼涼——他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條矇眼的白紗,就這麼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雖說床帳之內本就昏暗,可這條白紗還是叫落薇忽地覺得心尖有些微微的癢,她反手拔了自己的簪子,同他摟抱在一起,纏纏綿綿地道:“你的眼睛養了這麼久,怎地還要隨身帶著這條白紗?”
他的眼睛這些年來好了許多,至少能同她一起看夕陽了,可眼疾難治,縱是如此,逢正午光線強烈之時,還是會有些難受。
落薇不止一次在某個重大儀式上瞧見他通紅的雙眼,人前不好多問,人後她便會踮起腳來捂住他的眼睛。
宋泠吻過她的手心,只道:“無事,夕陽都看得,還有什麼看不得?”
……
落薇再次拉開床帳的時候,透過窗紙模模糊糊地看見了一點月光的影子,這才恍然發覺竟跟他胡鬧了這麼久。
宋泠披著長髮枕在她的膝上,二人的頭髮親密無間地糾纏在一起,方才情至濃時,落薇咬了一縷他的頭髮,於是他此刻正報復一般捉了一縷她的髮絲,在手中把玩。
落薇道:“你今日沒有摺子要看麼,別是堆到了明日,又要宵衣旰食?”
() 宋泠答:“昨日已宵衣旰食過了,不過皇后娘娘今日無事要做?同臣鬼混了良久,回去又要點燈熬油,臣真是心疼得緊。”
他做“葉大人”之時,好似比平素更不正經一些。
倒也不算一件壞事。
落薇打了個哈欠,隨意地道:“本宮昨日亦理完了,如若不然,哪有功夫來見大人?天色已晚,說起來,你我從前總要卡著你出宮的時辰,只見夕陽,倒不曾一起看過月亮。”
宋泠從榻上起身,親手為她整理好了衣物:“那這便去看。”
落薇點頭,持著玉帶為他束腰,邊動作,邊舔舔嘴唇道:“今日這個賠禮我甚是滿意,若下次如故,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她將玉帶束好,撫平了他的衣角,卻見他只是笑吟吟的模樣,卻不答話,不由問道:“你笑什麼?”
宋泠故作詫異:“原來……這竟是我的賠禮。”
如此說來,甚至不介意多錯幾次。
他簡單為自己挽了髻,落薇則沒有簪發,就那麼散著一頭長髮同他攜手走出殿去。
高陽臺上賞月正好,銀色月光傾瀉一地,周遭只能聽見繁林中樹葉搖晃的聲音。
十分靜謐的夜晚。
落薇將他用以矇眼睛的白紗綁回了他的手腕上,宋泠等她綁完,忽而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來。”
落薇左右瞄了兩眼,發覺侍衛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