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已去、闌干拍遍。誰空鎖,樓中燕。”
他通讀下來,尚來不及想這詞什麼意思,便脫口而出:“娘娘寫了半闋《高陽臺》。”
落薇手一抖,剛蘸了墨的筆尖落了一滴下來,砸在畫面東側應是太陽的位置,暈開一片,像是惡鬼掉了一滴眼淚。
她連忙開口,像是掩飾什麼一般急急說道:“晨起聽說北幽又有戰事,讀了許多思婦詞,一時興起罷了,如今此畫已毀,若是大人喜歡,贈予你可好?”
葉亭宴原本眼神浮動,聽了她這番話才飛快地冷了下來,他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應道:“既然娘娘開口相贈,臣便不客氣了。”
還不等落薇再說什麼,他便從她身後搶過了那幅畫,將那滴墨跡吹乾之後,飛快捲起畫軸,竟沒有留給她反悔的機會。
落薇有些心疼,又不能明說,只好負氣一般擲了筆,沒好氣地道:“我就知道,他會派你來給我‘幫手’,說起來,我從前還一直非常好奇,陛下這樣多思多疑的性子,怎麼會這樣信你。”>r />
葉亭宴“哦”了一聲,愉悅地問道:“那娘娘如今想明白了?”
落薇只笑不語。
方才他搶了她的畫,叫她忽地想起了他在北幽得宋瀾信賴的緣故。
——丹霄,踏碎。
獻上那幅畫的時候,宋瀾就知道,面前之人能夠這樣準地切中他的心思,是因為他們原本就是一樣的人。
旁人不知,可他明白,似宋瀾這樣少時孤苦的不受寵皇子,縱然是得了兄長的萬般庇護,內心深處,總是不甘的。
他渴望熾熱的權力、臣服的快感,渴望不受任何牽絆,他不會願意做親人羽翼之下討憐的弱者,不會願意得旁人的施恩,他們只想施恩給旁人,自己站在高處向下俯瞰。
這是我的天下,只受我的滋養而活。
若說那副畫讓他生了些興趣,那葉亭宴回京之後,在點紅臺上下手剜了自己奴印的舉動,恐怕會更叫他刮目相看——為了目的示弱裝無辜、下起手來卻不擇手段,多合他的心意啊。
聽聞宋瀾這些日子還時常召葉亭宴入乾方後殿單獨說話,一說便是兩個時辰,足見欣賞。
可惜,他愛用這樣的人,放心地叫他來盯著她,殊不知這樣的人心中
() 如他一般玲瓏(),就算相知也未必忠貞。
落薇輕輕拂過葉亭宴的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岔開了話題:“陛下怎麼叮囑你?”
“陛下說,貴妃有孕,他也沒有別的辦法。”葉亭宴抓住她的手,漫不經心地摩挲了兩下,“他懶得費心,便將事分了一半給臣,叫臣好好輔助皇后——不知皇后接下來預備如何?”
他頓了一頓,低聲問道:“娘娘是知曉貴妃有了身孕,一月之前才那樣堅定的罷?”
出乎他意料的是,落薇一怔,卻搖了搖頭。
“隨雲有孕,我也很意外,”落薇道,“她有孕,便是我想錯了——如今陛下同你我心思一致,倒免去許多麻煩。”
葉亭宴心思一轉:“那你原本有什麼必勝法門?如今是陛下要除掉太師,我先前對你說的話便更值得擔憂——太師勢力若去,你在朝中……”
他尚未說完,落薇便打斷他道:“我到底是皇后。”
她又重複了一遍:“我到底是皇后,我與陛下有十數年的情分,大不了就是撤手交權,自此不再幹政便是。”
葉亭宴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不再幹政?娘娘,你密室中那副軍防圖,我看見了,當時我就問,你求的是什麼?”
落薇眼神冷了冷:“你看見了什麼?本宮的密室中什麼都沒有,就算你告知陛下,他帶兵來搜,也是什麼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