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不可擋,就彷彿想要瞬間將此處吞噬殆盡似的,不想留下一絲的痕跡。
府內水榭,烈火熊熊燃燒,如同能吞下人的火蛇。
岑念安則是平靜的坐在水榭涼亭之中,他垂下眸,細細品嚐著國師之前送來的上好茶葉,盡情享受最後的時光。
火苗很快就竄到了他身上,攀爬向上、逐漸熱烈。
最初的鎮定已經煙消雲散,他身體開始不斷痙攣,最後竟然連茶杯都已經完全捏不住了,琉璃茶盞墜落在地上,茶水四濺,卻也只是飲鴆止渴般可笑,隨即化作氤氳熱氣緩緩消散。
而這一切,都該在這場大火中消散的。
岑念安死了,可……又好像沒完全死。
他飄在半空,能看到自己那已經快要燒成煤炭般蜷縮的軀體,能聽到府外奴僕們悲愴的哀嚎,還能聞到桌子上殘留的茶香、縈繞在鼻尖。
他有些迷茫,思緒也無比混亂,彷彿在逐漸的忘卻什麼。
直到下一瞬,他在仍舊熊熊燃燒的火光當中,看到了一抹身影緩緩的走來,如同是走進了一處平靜的小院。
那,是國師。
國師穿著那身素色的絲綢長衫,白靴踏著大火殘骸走來、周身還有火苗不斷地對他張牙舞爪,可他卻沒沾染半點灰塵,就那麼一步步的走向了水榭的涼亭,旋即穩穩的停住了腳步。
望著地上蜷縮著的‘人形煤炭’,他神色沒有半點的波動,只是靜靜地看著,旋即輕嘆了口氣。
岑念安想:看來如今國師對他,已經是失望透頂了吧……
然後很快,他便瞧見國師彎腰,用那雙從不曾沾染半點凡世汙穢、可掐指斷天象人禍、提筆繪製符籙的手,斂起了他那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小心細緻的將其收了起來。
國師的素衫之上,自然也粘上了些許的灰燼。
但他卻視若無睹,淡聲道:“身為皇族,世事難自定。”
“願在千年之後,你能擁有自己的親朋,去逍遙快活。”
這話落下,岑念安覺得自己的意識陡然開始變得模糊。
他覺得自己這次似乎是真的要死掉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他望著國師緩步離去的背影,道——
“抱歉,謝謝……”
“好奇怪的狗!它怎麼沒有尾巴啊?”
“打它也不喊, 這樣的狗能看家嗎?”
“趕緊扔了吧,既浪費糧食又沒用,白送給別人都沒人要!”
“晦氣, 看它長得好看才撿回來的,沒想到是個吃白食的!”
“哪天再去鄰居哪裡要一隻回來吧,這隻別留著了……”
冬雪正在消融的早春, 在棍棒聲中, 一隻身上沾滿了血跡的小狗被人殘忍的扔到了冰冷的湖水中,身上的汙垢血跡也迅速的蔓延開來。
它忍不住的瑟瑟發抖,想要逃離著,卻怎麼都使不上力氣。
望著將它扔掉的那人, 望著前天才剛剛將它撿回家的那人, 它的眸子中有一絲的不解和難過閃過, 旋即淚水無聲的落下,如顆顆珍珠。
正當它覺得自己可能要死掉的時候,一雙糙手將它給撈起。
它抬起了頭, 瞧見了一個長相略有些陰鷙的男人正在看它。
男人認真的打量著它, 片刻後笑道:“不錯不錯!這小傢伙的賣相好, 養起來肯定會招人喜歡的!小傢伙放心,今後我保證你有肉吃!”
小狗的眼睛瞬間亮了, 彷彿是在寒湖中抓住了棵救命稻草。
它討好似的蹭著男人, 試圖去叫喚, 但最後卻也只能發出聲聲的嗚咽, 連基本的狗狗叫聲都沒有,非常的難聽。
不過男人並未去在意, 只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