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額頭?”小貓歪了歪頭。
紫陽抬眸,看著她,愣了下。
“額頭要擦麼?好,給你來點兒。”他拿食指沾了些,給她抹在額頭。
他手指溫熱,藥油清涼,中和著,觸感倒意外剛好。
“手上還要塗麼?”她看著手腕上的咬痕,用過治癒術後,淤紫已經淡去許多。
“手上也要?好,伸手,來。”
她手腕細,玲瓏可愛,他下意識多揉了幾下。
又握了幾握,拿指腹在傷處輕輕搓揉。
小貓發出嬌媚叫聲。
“弄疼你了?”紫陽嚇得不敢動。
貓兒紅著臉,搖頭,不說話。
他問不出來,就不問了。
將她手緩緩擱置在軟墊上,又拿起藥杵,去沾藥油。
藥杵底部呈冠狀,和杵身相比,明顯粗大些。
沾上藥油,白瓷的光越發晶瑩。
藥油沾得太厚,滴下來,綿延不斷,像是拉出了長絲兒。
小貓好奇瞄了眼。
像倒著長的蘑菇。
但蘑菇可不吐水。
倒是有點兒像……捂著羞紅的臉,小貓恨不得把頭埋被子裡。
紫陽怔了下,想笑,又有些說不出的感嘆。
“你跟著他們倆,學壞了。”
“才沒有。”反對的嗓音細細,紫陽險些沒聽清。
“好。”他將藥杵放置在那處,輕語,“沒學壞。”
白瓷藥杵冰涼,沾了藥油涼意更甚。
剛抵上去,小貓便驚呼了聲。
紫陽不敢動作。
“疼嗎?”
“還好。”貓兒忍不住發抖,“有些冰,你動作緩一點兒,我應該能適應。”
紫陽不放心,再三跟小貓確認不疼,才敢慢慢往裡頭碾。
藥杵小巧,偏長。
杵身只得他兩個拇指粗。
尋常人都能接受。
但對臻臻來說,還是太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貓身瘦長,所以化的人形也這般細瘦。
那處極為緊湊。
藥杵沾了藥油,還是頗為阻塞。
紫陽只能往裡頭塞短短一截後,便取出來,重複沾油。
這時候,臻臻額上和手腕處,那股止痛的涼意將將過去。
消腫的火熱功效方生出。
那處傷痕又沾了極寒的涼意。
她夾在中間,一會兒覺得自己在被火烤,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冰窟裡。
這樣折磨,頭腦應是迷糊。
偏偏那處的冰涼,叫她感知又格外清晰。
紫陽體諒她,還特意把動作放到了極慢。
藥杵緩緩推進。
撐開每一道褶皺。
摩擦每一道傷痕。
又退出去。
迴圈往復。
都說史家不幸詩家幸。
痛苦到最頂端,貓兒想起蘇夢白教給她的一句詩。
吾不識青天高,黃地厚,唯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蘇夢白教了她好些天,她都沒學會。
把蘇夢白氣得學狗叫。
這時候,她忽然就懂這詩是什麼意思。
不是活生生撕裂的那麼重,也不是蚊蟻蟲咬那麼輕。
看不到盡頭。
不知道要痛到什麼時候為止。
真真煎熬。
“喵——”實在覺得難熬,忍不住發出低低貓叫。
紫陽聽她叫,動作放得更緩。
碾成粉的藥還沒用上,藥油先見了底。
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