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前兆。
現在?遠不是翻臉的時候,蔣屹沉默片刻,主動湊近他:“我能走了嗎,我跟他們不熟,沒話說,明天還要上班,想先去休息。”
“不能。”杜庭政說。
蔣屹深吸一口氣,嘗試著小聲講道理:“你弟弟要敬我酒,我不能裝作沒聽見,那太沒禮貌了。”
杜庭政一手搭著桌邊,挽起的袖口下?是結實?有力的肌肉。
他不置可否,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餐桌上其他人投過來的視線都令蔣屹感覺不舒服,他此刻還坐在?這裡,一半是心理素質強硬,一半屬於破罐子破摔,滿不在?乎:“你如果不想讓他們看到我,跟我一起喝酒,今天就不應該叫我出來吃這頓飯。”
他要發火了,杜庭政才又重新看向他。
他想起來管家曾說過的杜鴻臣喜歡招惹人妻,臉色更跟掛著霜一般。
似乎也顧及有外人在?場,他壓著聲音,只當做在?跟蔣屹閒聊,但?是語氣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女朋友坐在?他旁邊,他看也不看一眼,整晚盯著你,又來敬你的酒?”
“那我怎麼會知道?”蔣屹也冷下?去,“你是他大哥,你該去問他,我跟他又不熟。”
“我當然會問他。”杜庭政冷笑?了一下?。
說著,不遠處的杜鴻臣再次端起杯來,叫了一聲:“蔣教授。”
蔣屹瞪了杜庭政一眼,臉色不太好,沒搭理杜鴻臣。
杜鴻臣完全不介意?他的冷臉,喝多了酒,有些醉醺醺的,掌著笑?說:“前兩天咱們打電話,蔣教授還很好說話的模樣,今天怎麼一直悶悶不樂的?”
這話一出,杜庭政本就冷的面龐更加猶如霜凍,眼角暼著蔣屹。
蔣屹能感覺到身邊傳過來的絲絲寒意?。
他盯著杜鴻臣,杜鴻臣好似無知無覺,還朝著他遙遙舉杯。
蔣屹攥緊鋼叉,半晌輕輕擱下?。
他篤定杜庭政不會在?這種場合翻臉,拿紙巾擦了擦嘴角,隨後勾著唇道:“多謝鴻臣弟弟的關心。你有這份時常關懷的心思,不如用在?工作上,省得年末盤點業績不佳,惹你大哥不高興。”
他聲音不算低,周圍的人幾乎都聽到了。
他堂而皇之叫杜鴻臣弟弟,還知道年終報表的事情。
杜庭政帶他出席家宴是一回事,他本身在?杜家的位置又是一回事。
杜鴻臣張了張嘴,管家卻在?這時端上醒酒湯:“溫熱適口,您嘗一嘗,衝一衝酒氣。”
杜鴻臣被打斷,抬頭看了管家一眼,把半碗湯端在?了手裡。
管家已經端著托盤轉過身,朝著杜庭政這邊走過來。
蔣屹低嗤一聲,扔了餐巾紙。
管家依次端了兩碗湯分別放在?他和杜庭政手邊。
給蔣屹的時候碰了一下?桌邊,晃出來一滴,掉到了蔣屹腿上。
深色的水漬在?褲子上化開?小小的一團,蔣屹心思沒在?這上面,沒看到。
杜庭政瞧了一眼:“不是說沒有私下?聊過嗎?”
蔣屹張了張嘴,管家打斷他未出口的話:“暖胃的湯,放了一點糖,您嚐嚐喜不喜歡?”
蔣屹才不吃這一套,先是看了等著看好戲的杜鴻臣一眼,隨後拿出手機翻找,幾秒鐘後抬頭對杜庭政道:“打電話的錄音我發給你了,你抽空聽吧。”
說完他當即就要推桌起身,剛一動就被管家拉住了:“蔣教授……”
杜鴻臣端著湯的動作僵住,幾乎立刻變了臉色。
與此同時,管家擱在?口袋裡的杜庭政的手機一聲震動,拿出來一看,螢幕主動亮起,未讀訊息是一段標註著日期的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