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她一笑起來,總會讓人忍不住跟著高興,可這回沒一人高興得起來,心裡酸酸楚楚,晴姑姑立在謝劭身後,見到人回來了鬆了一口氣,再看到她這模樣,又止不住心疼,偏過頭繼續抹淚。
熱熱鬧鬧的門口,堵了一長串的燈火,沒一人吱聲。
謝劭身上的傷還在癒合,急急忙忙走出來,肩胛骨的傷口已在隱隱作痛,可這時候他哪裡還顧得了那點痛楚,目光裡全是小娘子。
走下臺階,朝著小娘子一步一步走去。
溫殊色這才反應過來,神色一慌,“郎君你怎麼出來了,趕緊回去躺著,太醫不是說了要半個月才能下床”
“都下去。”謝劭回頭打發了身後眾人。
知道人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個個都安了心,魚貫退進門檻內,留下郎君一人面對著小娘子。
溫殊色原本想著早點回來,在巷子口等一會二夫人,與她前後腳入門,沒料到二夫人趕在了自己前面,見這陣勢,想必是出來找自己的,知道自己多半惹了禍,看著走過來的郎君,忙道:“郎君,對不住,我忘了時辰,耽擱久了,讓你們擔”
郎君立在她面前,輕聲打斷,“去哪兒了。”
溫殊色把懷裡的食盒提起來,對他揚了揚,依舊一臉笑意,“昨兒過路舊曹門時,我便聞到了香味,不知道是從哪兒傳來的,今日出去找了一趟。閔章說得對,深巷子裡藏著的小店,味道不一定就比酒樓的差,我嘗過了,很好吃。郎君吃了好幾日醉仙樓的東西,估計也膩了,嚐嚐這個吧”
謝劭一直盯著她,“為何要出去?”
溫殊色本也想好了說辭,如今不知道郎君已知道了多少,只能硬著頭皮道:“本是出去替母親送銀錢,找過去母親已經走了。”
謝劭無情地揭穿她,“二夫人壓根兒就沒讓你送過銀錢。”
那便是什麼都知道了,溫殊色垂頭,只能認錯,“郎君,是我錯了,我想偷懶出去逛逛,下回我聽郎君的話,再也不回去了。”
她編出來一套說辭,郎君依舊不滿意,毫不留情地揭穿,“母親說,你是想我了。”
溫殊色心頭微微一抽,臉上的微笑也僵了幾分,矇混不過,只能點頭承認,“嗯,郎君在忙,便沒打擾。”
“所以你便一人跑去了外面?”謝劭輕聲問完,解釋道:“我與二公主幼年一同長大,早年她於我有情,我接待她,是把她當友人看待,並無他意。”
溫殊色點頭:“郎君誤會了,我並非介意,當真只是出去逛”
謝劭揪住她的話不放:“我誤會什麼了?”
他這番剜根到底,誓要來問她的心境,應該是聽晴姑姑說了什麼。
自己雖從小沒了母親,但祖母和父親在她身上花費的心血並不比旁人差,從小照著大家閨秀的規矩教出來,自然懂得身為人婦,什麼是該為,什麼不該為
。
今日貿然跑出去,確實是她有失規矩,但她今後不會了。
溫殊色替他寬了心,“郎君如今是朝廷命官,將來要打交道的人何其之多,今日二公主念著與郎君的交情,前來探望郎君,郎君熱情招待,合情合理,倘若我都要記在心上,等到將來郎君當真納了別的小娘子進門,我豈不是成了妒婦。()”馬車蓋下的一盞羊角燈,光暈模糊昏暗,輕輕地落在她的眼角,她眼裡含著笑意和豁達,卻沒了今兒白日匆匆趕回來見郎君時的期待和歡喜。
她是個什麼性子,謝劭早就摸清了,說出來的話,心頭必然也是如此想的了。
她一人出去了這幾個時辰,想出來的便是這樣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是想要退縮,再也不管他了嗎。
肩胛骨的傷口痛,心頭更疼,低聲問她,≈ap;ldo;當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