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見。
顏老睜開眼睛,目光有些渙散,看了好一會兒,才聚光在一起。
“爺爺。”盛夏試探性的叫道,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這一刻,她才意識到,沒有什麼老當益壯,到了一定的年齡生了病就得服輸,不服輸也不行。
就是一個健壯的年輕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更別說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年人。
“盛夏,你瘦了。”顏老開口,不是關心自己的孫子,而是關心她。
顏老一句話,盛夏瞬間破防,鼻子一酸,眼眶裡泛起淚花,卻又努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
顏楚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後悔不該妥協讓她來,醫院這種地方,情緒很難自控,尤其是像盛夏這種情感氾濫的性子。
在眾人的注視下,盛夏揚起一抹微笑,眼淚卻從眼角流出,害怕被爺爺看到,微微偏頭,在顏楚的肩上擦了一下。
“爺爺……”聲音哽咽,盛夏吸了吸鼻,以撒嬌的方式對顏老說道:“爺爺,顏楚欺負我,不給我吃,不給我穿,多吃了一點東西,他就逼著我吐出來,爺爺,您快養好身體,為了做主。”
“……”顏楚。
“……”顏家人所有人。
“盛夏,委屈你了,臭小子,等我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顏老虛弱的開口,以前的他,語氣十足,現在的她,語氣虛弱。
盛夏並沒被安撫到,只覺得愈加心酸。
“盛夏,來。”顏老想抬起手,朝盛夏招手,示意她過來,這是顏老見到晚輩時習慣性的動作,此刻的他,因太過虛弱,抬手都省勁。
老嚴見狀,考慮著要不要幫顏老,盛夏反應極快,手從顏楚手中抽出,單膝跪在床邊,握住顏老骨瘦如柴的手。
盛夏是瘦了,顏老何嘗不是也瘦了。
盛夏再瘦,身上也有些肉,顏老年事已高,幾乎是皮包骨。
“盛夏。”顏楚見狀,眉頭緊皺,老嚴立刻遞給他椅子,顏楚接過,放在病床邊,扶起單膝跪在地上的盛夏。“你坐著陪爺爺聊天,我去一趟院長辦公室。”
“好。”盛夏點頭,坐在椅子上,握住顏老的手。
顏楚和顏老的四個兒子去了院長辦公室,三個嬸嬸和顏梵、顏婪,還有老嚴留在病房裡。
“爺爺,我跟您說。”於是乎,盛夏開啟她喋喋不休的模式,顏老一會兒愁眉不展,一會兒開懷大笑。
見老爺子實在是堅持不住,盛夏才讓他休息。
盯著爺爺如同皮包骨的臉,盛夏心中百感交集,老年人真的是見一面少一面,尤其是外婆,成了她心中無法修補的遺憾。
看著手腕上的佛珠,眼淚再次溢滿眼眶,思念氾濫成災。
這串佛珠是外婆留給她的遺物,除了洗澡睡覺,佛珠幾乎都不離她的手腕。
“嫂子。”顏梵遞給盛夏一張紙巾,在場就他和盛夏熟。
看著眼前的紙巾,盛夏一愣,並沒有接。
“盛夏,別擔心,爺爺會沒事的。”二嬸說道。
“對對對。”三嬸和四嬸附議。
盛夏抬手,摸著臉頰,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瞬間反應過來,接過顏梵遞來的紙巾,擦著眼淚。
“嫂子,爺爺醒了,沒事了。”顏梵安撫道。
盛夏吸了吸鼻,她要如何解釋呢?看到爺爺,想到外婆嗎?外婆過世了,這時候想到外婆,幾乎會令人誤解。
索性任由他們誤會,順著他們的話,點了點頭。
“喲!這是哭喪呢?”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在病房門口響起。
“大……曾女士,你來這裡做什麼?”二嬸冷聲質問。
顏孝頂跟曾文藍離婚,現在顏宅,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