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楚雙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閃,隨即趨於了平靜。
杜紅沒說話,只是看著顏楚,她心裡沒底,顏楚為了盛夏,廢了她一條腿,在孩子的逼迫下,顏楚會與盛夏離婚嗎?
她的腿被廢,說不怨,那是假的,她怨氣沖天,卻不是對顏楚,而是對盛夏。
看在顏楚的份上,她讓盛夏簽字離婚,是對盛夏的仁慈,是盛夏辜負了她的仁慈,非要逼著她與曾文藍合作。
“哥。”顏梵忍不住出聲。
“閉嘴。”顏孝立立刻阻止自己的兒子,將顏梵拉到一邊。
“爸,您幹什麼?”顏梵很不高興。
“你沒眼力勁嗎?”顏孝立在顏梵小腿上踢了一腳,低聲說道:“你真以為今天的一切是突然發生的嗎?你爺爺和你大伯早就商議過了。”
顏梵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如果沒有爺爺的授意,鄄家人能來顏宅參加爺爺的壽宴嗎?鄄棲在訂婚宴上拋棄了哥,顏家沒打壓鄄家,卻也沒再和鄄家來往,顏宅,鄄家人和狗不許踏入。
“這對我嫂子不公平。”顏梵低聲說道,他在為盛夏打抱不平,他們的結婚證是他幫哥領的,鄄棲和盛夏,他偏向盛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澤。”顏孝立說道,大房的事,二房和四房都冷眼旁觀,三房絕對不能雪中送炭。
“子嗣真有那麼重要嗎?”顏梵喃喃自語。
“二房、三房、四房的子嗣不重要,大房的尤為重要。”顏孝立鄭重的說道。
顏梵深深皺起眉頭,眼中憂鬱與擔憂無法散去,冷漠的冷眼旁觀,他做不到,可是,爺爺已經倒戈了,沒有爺爺相助,他什麼也扭轉不了。
顏楚邁步走下臺,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向盛夏,每邁一步都如灌入了鉛一般沉重,所到之處賓客紛紛讓路。
盛夏掠起眼眸投向他,看著他慢慢走近自己,思緒混亂。
“盛夏。”顏楚停下腳步,低眸冷漠的看著她,眸色沉澱了又沉澱。
眾人猜測,她就是顏楚的妻子,即將要成為前妻。
“有事?”盛夏的聲音蒼白無力,就好像在做著垂死掙扎。
顏楚一臉嚴肅,凝著眼眸看著她,心口一陣陣絞痛。“我們離婚吧!”
他終究還是說出口,盛夏駭然呆住了,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口口聲聲說……此刻卻站在她面前說,“我們離婚吧”。
昨晚他們還在床上纏綿悱惻,今天他就向她提出離婚。
“為什麼?”盛夏幽紅的眼睛,突然有些澀痛。
顏楚看了站在臺上的小澤一眼,目光又回到盛夏身上,冰冷的嗓音格外的刺耳。“她帶著孩子回來,我要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
葉夜在心裡罵娘,太墨跡了,太拖拖拉拉了,這理由也太敷衍了,別說盛夏不信,連他都不信,顏楚是誰,會為了一個孩子就拋棄自己老婆的男人嗎?
顏楚就是當醫生太久了,鐵腕手段都遜色了,若是換成他,直接一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丟給她,讓她簽字離婚,然後他帶著她離開。
葉夜不知,顏楚對別人可以冷酷殘忍到極致,對盛夏,他需要說服自己狠下心腸,而對盛夏,他真的狠不下心腸。
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她半分,此刻卻要逼著自己傷害她。
“我可以視他如己出。”盛夏一字一頓,字字清晰,望著臺上的小澤,他是鄄棲和顏楚的孩子,若不是愛顏楚入骨,她又如何能勉強自己接納。
顏楚驟然愣住,看著卑微的她,他的心痛得扭絞在一起。
盛夏的話,瞬間讓鄄棲感到心慌,如果盛夏接納了小澤,以目前兩人的感情,她就在給盛夏做嫁衣,兒子交出去了,不能讓顏楚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