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眼角眉梢染上笑意，&ldo;真心愛一個人，看到的不應是醜態。&rdo;
經歷千般苦難，才真正明白的事。
&ldo;的確。&rdo;鄺露最心有體會。
從前陛下避見，大約心裡是清楚錦覓仙上的真正心意吧。
一時間。
天帝重傷，不能吃不能喝傳遍了天界。
在洞庭湖看小公主的蔌離，嚇得連忙返回天界看望潤玉。
在看到他衣冠規整地坐在書案邊，精神抖擻的閱書時，蔌離氣笑，照著他的胳膊拍了一巴掌，&ldo;瞧你把為娘嚇得半死。&rdo;
潤玉自長大以來，頭一次，笑得如兒時那般調皮。
第92章 92
潤玉也並非完全無礙。
臨淵臺誅殺神佛，他體內若無神龍元靈，恐怕是捱不過的。
跳下臨淵臺……
潤玉便是拿命在賭。
其實，還談不上賭。
他相當清楚，最愛他的人，一定還是她。
臨淵臺是煉獄。
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墜入其中。
忽而，一片葉子，跌入璀璨的光影裡。
潤玉伸出手，剛剛好，接住了飄落的葉子。
誠然。
他將一切，都算得太準。
一片葉子的凋零軌跡，在他面前，太輕易被察覺。
&ldo;啟稟陛下，發現神女離開花界後……&rdo;
潤玉淡然，&ldo;可是去了無境獄？&rdo;
&ldo;陛下……怎麼會知道？確實是往無境獄的方向去了。&rdo;破軍如實告知。
手中葉，湮滅於掌紋間。
&ldo;陛下？&rdo;
潤玉的垂下眼簾，長指將茶杯轉了半圈。
茶中水，漾起漣漪。
須臾。
他忽而笑了下，聲音壓抑得極穩，&ldo;很好。&rdo;
到底是經過極苦磨難的人。
變得聰明瞭，也更，理智了。
當太陽走到盡頭。
當雲端不再純白。
當萬物皆被黑夜淹沒……
潤玉站在無人可及的高處，俯瞰著沒有生息充滿絕望的無人之地‐‐無境獄。
平衡六界，守護萬物生靈的遠古神祇。
卻荒蕪，可怖。
把所有生息不止留給天地，把荒蕪留給自己。
潤玉，是敬他的。
&ldo;你將她禁足在天界了，對嗎？&rdo;
悠長的聲音傳來。
千絲萬縷的紅光落在潤玉身邊，化成了一個少年的樣子。
無境原本鮮紅衣裳，因為一血眼的湮滅，變成了暗紅色。
無境獄，蒼穹之上。
一白一紅。
神明之威，氣勢如虹。
負手而立的潤玉氣場清貴，言語表態向來輕緩有序，從容不迫，&ldo;此番將她帶走，主要原由究竟為何，你我心知肚明。&rdo;
無境，&ldo;不覺得，太過於自私了嗎？&rdo;
潤玉：&ldo;自私？千方百計想要留住所愛的人，難道是錯誤的嗎？&rdo;
無境身上縈繞的絲絲紅光，漸漸黯然。
嘴角，揚起自嘲的一瞬，便消失在蒼穹。
這場沒有刀光劍影的神明之戰，沒有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