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刻。
站得久早疲倦的,仍然固執著挺直身體,不肯鬆懈的潤玉,上身突然前傾,手在同時捂上了心口,他眉頭蹙緊。
&ldo;陛下!&rdo;鄺露連忙扶住潤玉。
旭鳳過來幫忙,&ldo;怎麼了?&rdo;
&ldo;無妨。&rdo;潤玉語氣略沉,他微抬手,示意他們不必攙扶。
潤玉掌心蓄集靈力,將護在精元處的曇花拿了出來。它灼燒著他的心。
曇花脫離他的體內,便浮在上空。
曇花泣血,每一片花瓣皆血紅,原本聖潔的光輝此刻暗紅,似枯萎凋零的殘花。
萬念之花噬了北檸的情魄,她痛,它會泣血。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月下仙人和彥佑從未看見過如此鮮紅的顏色,像血,卻比血更為妖冶,帶著覆滅無望的氣息。
一行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曇花,瞳孔逐漸被它散發的血色覆滿。
曇花散發著北檸微弱的氣息,但與她的蹤影毫無關聯。
&ldo;潤玉,這怎麼越看越不像曇花呢?&rdo;月下仙人眯眼細看,看來看去愈發覺得哪裡不對,&ldo;可否給我拿去查查。&rdo;
潤玉沒有拒絕,他要知道更多的真相。
鄺露緊攥著手,她選擇了放任。
他們都要走了,而潤玉依舊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走出亭外的彥佑,又折了回去,&ldo;潤玉,回去休息吧,很晚了。&rdo;
潤玉不言。
彥佑慍怒蹙眉:&ldo;你總不能因為一女子耽誤朝綱,沒錯,她是對你好,難得一見的好,可沒必要這般感激報答,你已經給她權位和身份了,如同鄺露那般,你不虧欠誰,你就欠著乾娘。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辦法救乾娘,她一輩子受苦,還沒來得及享福就長眠。&rdo;
&ldo;彥佑……&rdo;
&ldo;潤玉。&rdo;彥佑沉聲打斷,眸中傷愁,&ldo;這世間只有一個錦覓,再美的人都不是她,你想找個人替補她的空缺,可你想過別人何其無辜嗎?&rdo;
月影覆暗,也涼了夜。
太湖亭,始終站著挺直身體不肯低頭的潤玉。
儘管人早已散盡。
他的聲音很低,壓抑在這片死寂蒼涼的夜空之下,他說:&ldo;可……她不像任何人。&rdo;
有夜靜靜聆聽,沒有人回應。
他等了似乎很久。
濃黑的天際,開始泛起了白。
&ldo;潤玉。&rdo;
熟悉的聲音,彷彿翻山越嶺而來,空靈悠長,縹緲得讓人心慌。
未見人聽其聲,那人的容顏瞬顯於眼前。
潤玉回首,轉身的時候,步伐亂,身子顫。
才知四肢麻木,身倦極了。
只見北檸背著手,微微歪著頭,眉眼含笑著凝望著他。
她的雙眸,堪如明月,溫軟笑容比擬秀麗山河。
一一不落,映入他清冷寡淡的瞳孔裡。
&ldo;回來了。&rdo;
&ldo;嗯,回來了。&rdo;
潤玉看到北檸,積壓在心頭的脾氣一下子就沒了。
兩人相視片刻,北檸別開了虛弱的面容,潤玉盯著她的側臉,眼神諱莫如深,&ldo;去歇著吧。&rdo;
&ldo;好。&rdo;北檸行禮,目光始終不觸及他。
潤玉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