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走到土屋的時候，看見放在窗臺上的茶，早已涼了，杯子跟剛才還給那個人的一樣，不自覺的，她將懷裡的木頭抱得緊了些，眼神很淡，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ldo;小檸，喝點茶。&rdo;
老婆婆迎面而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北檸露出笑容，&ldo;謝謝沈婆婆。&rdo;
&ldo;你太瘦了，砍樹可累壞了吧，喝點水休息一下……&rdo;
北檸端著碗聞到茶香略熟，沈婆婆還在跟她說話，她分心之餘，喝完了茶，應了話：&ldo;嗯，是要休息一下。&rdo;
&ldo;誒，乖孩子……&rdo;側目的沈婆婆突然眼前一亮，&ldo;公子送的茶我家老頭子很是喜歡，待會做了茶餅給你送來。&rdo;
潤玉：&ldo;勞煩婆婆。&rdo;
聽言。
北檸低頭看了眼碗裡的茶，蹙了蹙眉。
&ldo;不麻煩不麻煩。&rdo;沈婆婆看北檸喝完，自個接了碗，眼神有深意地在潤玉和北檸之間來迴轉，&ldo;都是自家人，不必說些客套話。&rdo;
沈婆婆一生無兒女，有些善心大概是寄託。
&ldo;我們……&rdo;
&ldo;婆婆說的是。&rdo;
潤玉輕鬆出言，有意無意地打斷了北檸的話。
沈婆婆一走。
潤玉側身就要朝後山方向去之前，目光在北檸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北檸冷然地對上他的眼，&ldo;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總跟著我？&rdo;
潤玉：&ldo;你會知道的。&rdo;
他說完，就走了。
北檸漠視地轉了頭，走到土屋邊蹲下，開始整理用來蓋屋頂的麥草，偶爾會抽出幾根麥草編成玥央喜歡的小鳥，她編得不是很好，歪歪扭扭。
從神殿廢墟里活過來的，只有她一個人，若不是記憶在悲痛中動盪，她還以為那只是一場噩夢。
紅火的祭司服，輕佻但被人信仰的神塑，被毀掉的容顏，在打罵中苟且偷生，好友慘死，件件都不是夢！
北檸被磨得很沉默，幾乎不主動說話。
潤玉前前後後搬來幾棵樹，放在她抱回來的樹旁，她現在已經不問了，就像在神殿時那樣，供神童子們來來往往，信徒千千萬萬，她只需要做個不存在的人，不問不說，平安就好。在喧鬧中，努力空出一份安靜給自己。
她的諸多習慣，都是將旁人排除在外，隔離自己。
潤玉都看出來了，所有的行為都儘可能的輕緩，溫柔。
在神殿內被折磨千瘡百孔的她前面，連一句&ldo;你可以信任我嗎&rdo;的請求，都可能是驚擾。
北檸鋪好麥草，起身拍拍裙擺上的草屑，回頭看到那個人潔白的衣裳蹭了許多泥土，髒了不少，可怎麼看，都未能影響他。
潤玉右手拿著赤霄劍，左手是一枝桃花，風揚起他的長袖裳角，翩然又脫離塵世。
他走近北檸，將桃花遞給她，&ldo;並非故意伐取，落地拾來希望檸兒不嫌棄。&rdo;
他低語解釋，目光盯著她臉上的神情，可她依然沒有表情，視若無睹地走過他，甚是冷漠。
潤玉緊握了一下枝椏，輕輕放在窗臺上，蹲下身子，開始處理砍來的樹木。
請教過老人，所以他知道怎麼做。
北檸鋪曬麥草時，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眼潤玉，他長袖拖在滿是泥塵的地上，潔白的衣裳尾髒得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