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
顧白薇看著他，那雙以往亮晶晶像是帶著光亮的眸子此刻死寂一片，看上去莫名有些陰森滲人。
齊瑜怔愣一瞬，隨即嘴角勾起笑容：“怎麼了？我又有哪裡做得不好讓你生氣了？”
“都是假的對不對？我的記憶。”
顧白薇指著自己的腦袋，一向溫柔動聽的嗓音此刻卻是沙啞而又冰冷。
“你不是我的相公，我也不是你妻子，我究竟是誰？”
她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齊瑜，眼神中有冰冷有恐懼。
她腦袋裡那些亂糟糟的記憶都是假的，那究竟什麼是真的？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都懷疑自己這個人連同名字也都是假的。
齊瑜見她這幅樣子，臉上閃過懊惱和心痛。
伸手想要去牽起她的手，還沒等碰到就被她避開了。
只能無奈地嘆氣：“薇薇，你現在記憶受損，可能有些混亂，但相信我，我不會騙你的。”
說著，他一臉深情地衝她伸出手：“乖，別怕，一切有我。”
那雙深邃的眸子幽幽與她對視，眼神無比真摯。
有那麼一瞬間顧白薇差點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可腦中忽然傳來的刺疼，讓她尖叫一聲，痛苦地抱住腦袋。
有什麼東西好像在她的腦子裡不斷蠕動著，那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讓她整個後背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齊瑜視線沉沉盯著她，垂眸將蒼白的手掌溫柔地覆蓋在她的頭頂上。
奇異的香味鑽入口鼻，讓顧白薇有些昏昏欲睡。
她身子晃了晃，不受控制向地上倒去。
齊瑜眼疾手快將人撈進懷中，視線落在她蒼白瘦削的臉上，喃喃自語：“還是不行嗎？明明已經實驗過那麼多次……”
月黑風高，狹長陰森的地下暗道中。
牆壁上年歲久遠的壁燈散發出微弱的昏黃光線。
大頭拿著手電筒，皮鞋踩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沈晏清被他護在身後，後面還跟著浩浩蕩蕩的一隊保鏢。
從在暗室的牆壁上找到這個暗道到現在，他們已經在裡面走了半個多小時，可這條狹長的通道前方仍舊是一團未知的黑暗。
“艹，這通道怎麼還沒到頭？”
大頭有些煩躁地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在裡邊光線昏暗，不辨日夜，而且通道狹窄逼仄，想要兩個人並排都十分費勁。
在這樣幽暗狹小的空間中，呆得久了，只覺得呼吸都變得有些吃。
而且每次呼吸的時候，總感覺鼻腔中都是一股子發黴的味道，讓人又煩躁又噁心。
更重要的是，這樣的環境中，沈晏清的狀態很是不好，走到現在臉色都有些發白。
大頭走兩步就忍不住悄悄觀察老大的狀態，在心裡悔得腸子都快青了，他該拼命阻止老大下來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待久了真怕老大又犯病。
雖說這裡前後暢通，但空間終究還是狹小逼仄的。
終於，就在沈晏清光潔的額頭上都佈滿細密的汗水的時候，前面總算出現了一團白光。
“是出口！”
在暗道中走了太久，所有人都有些死氣沉沉的。
看到希望的瞬間，一個個立馬情緒高漲，腳步也不自覺加快。
大頭慢走幾步，伸手將沈晏清胳膊架住：“老大，我扶你。”
沈晏清現在臉色白得已經跟紙一樣，淡淡地看他一眼算是預設。
眼見著前方的光亮越來越近，大頭不自覺拉著沈晏清加快步子，總算要出去了。
出口近在眼前，暗道中的空氣也變得清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