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事,在家裡,媳婦是第一位的,媳婦的話他都聽。
有一天,天黑了,鄭守先提拉著兩瓶酒到了鄭長林家。
“守先爺,你來就來吧,提拉酒幹麼。快拿回去,快拿回去,我不會喝酒。”
“你不會喝酒,不會請人喝嗎?”
“那,你,行!老婆,炒兩個菜,炸盤花生米兒,我和守先爺喝酒。”鄭長林對老婆說。鄭長林他老婆剛開始見鄭守先拿酒過來,心裡挺高興的,一聽說丈夫讓她炒菜,就冷了臉兒,欠了好幾回腚,就是不下炕。
鄭長林假裝生氣,眼一瞪:“我早想和守先爺喝酒了,你怎麼還磨磨蹭蹭?守先爺輕易能上咱家來,肯定有事!”
鄭長林他老婆這才一挪三蹭地下了炕,先炸了一碟花生米,端上炕。花生米兒是現成的,油鍋裡一炸,出鍋時再灑上白糖,焦黃噴香,吃進嘴裡,香甜可口。
“來來來,守先爺,咱吃香的喝辣的,乾一杯。”鄭長林拿過鄭守先帶來的酒,啟開瓶蓋,先給鄭守先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叫爺吧,就叫爺,能不能把前面那兩個字去掉。”鄭守先端起酒杯,假裝斯文地說。
“行行行,爺,喝酒喝酒。”
喝到第三杯時,鄭守先端起酒杯說:“長林哪,爺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你喝酒,是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看,有話直說嘛,還用客氣。”鄭長林開始集中精力。
“是這樣,我呢,想蓋個平房,你奶曬糧方便。”鄭守先大大咧咧地說。
“蓋就蓋唄,還用商量。”鄭長林知道鄭守先媳婦是個好人,不看張守先的面,也得看他媳婦的面兒。
“那好,那好,我敬你一杯。”說著,端起了酒杯,向鄭長林示意乾杯。此時,鄭長林他老婆把一盤炒豬心端上了桌兒。
鄭守先放下酒杯,對她說:“孫媳婦,俺爺倆剛才說接你家西山,蓋個平房,你同意不?”
鄭長林他媳婦咧嘴一笑:“行啊,長林同意了,俺沒有意見。”說完就冷了臉,低頭到廚房炒菜去了。
“謝謝你哈孫媳婦,不用再炒了,兩個就夠了。”鄭守先衝她背影喊了一聲。
喝完酒,鄭守先一搖三晃地回了家,衝老婆說:“你男,男人人是誰啊,天天天大的事,事兒,俺兩瓶瓶酒,酒就就擺平,擺平了。那個,那個潑潑,潑婦還炒了3個菜……”話沒說完,一頭撲在炕上,“哇”的一下,吐了一炕。
守先媳婦也不惱,趕快下炕,好歹把鄭守先拖到炕上,躺下。然後把炕上的髒物打掃乾淨,抹淨炕蓆,再拿了條熱毛巾,敷在鄭守先額頭上。
看丈夫呼吸均勻,她又燒了開水,衝了一大杯蜂蜜水解酒,用胳膊拐起丈夫的脖子,坐起身來,喝下蜂蜜水。等把丈夫安頓好,她累得沒有力氣了,坐在炕上喘粗氣。
鄭守先在鄭長林家喝酒後第三天,就開始找瓦匠蓋平房了,共請來了兩個大工,四個小工。
當大工們把木板支起來,要在鄭長林西山牆上釘木橛子時,鄭長林他老婆隔著山牆說:“都不要釘了,不要釘了,守先爺,你家要蓋平房俺不反對,但不要接俺家的山牆。”
“孫媳婦,大前天晚上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說變卦就變卦啊。”鄭守先站在自家院子裡高聲說。
“我說不能就不能。”
“孫媳婦,你家男人出去收花生了,俺不跟你爭講,等他回來了再說。該釘釘,等什麼啊?”
鄭守先大聲地說。其中一個瓦匠說:“守先爺,最好你和長林媳婦商量好了再幹,萬一木橛子釘上了,人家再不同意,往下扒就費事了。”
“我說釘你就釘,又不是不給你工錢。長林家她說不了算,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