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冷毅把後邊原來蓋的四間庫房改造成了廚房和宿舍,外邊一間是餐廳,往裡兩間是廚房。最裡邊的一間是宿舍,孫英一個人住足夠了。
石柱的窖場開了足足一個月,製坯,晾坯,裝坯,燒窖,出窖,燒了十幾窯,燒出來的東西都說得過去,要說有次品,還是坯製得不好,凡是好坯燒出來就不是次品。
石柱從西北莊僱的姓張的燒窯的師傅,手藝還算是不錯的。
可是有一次卻燒砸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幾乎整窖的黑陶成了廢品。那天傍黑,掀開門後,一宿窖體就涼透了。天剛亮,石柱,張師傅,青山都陸續到了窖上。石柱最早到,等青山和張師傅到了窖上一看,石柱耷拉著臉,蹲在地上不說話。
“怎麼了歐陽老闆?”青山指了指窖洞。
“沒燒熟?”張師傅走上前一看,“哎呀!這一窖貨沒熟,廢了。歐陽老闆,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呢!”
“我和往常一樣燒的,怎麼會沒燒熟呢?”
“火不夠?”青山瞪大眼睛,摸摸這些碗,又摸摸那些花盆,“數這窖泥好,實指望著燒出好貨來,一件貴五分錢,賣個好價,怎麼會燒不熟?張師傅,柴火有的是,是火不硬還是柴禾填的不夠?”
張師傅蹲在地上,哭喪著臉說:“我也不知道,和以往一樣的燒法,估計差不多了,就撤了火,怎麼會不熟呢?剛才我一看,心就涼透了,咱費多少工夫,指望著這一窖能燒出個好東西來,這倒好。”
石柱站在窯前直叭嗒嘴,他是真不甘心哪!
“歐陽老闆,廢品就廢品吧,定型了的東西,扔了吧,別不捨得。黃泥咱有的是,再燒就是了。”張師傅安慰石柱。
“再燒吧,沒有第二個辦法了。”石柱無奈地說。
隔天又燒了一窖陶器,張師傅在裡面燒,石柱和青山坐在外面抽菸,說著閒話,眼睛都不時地往裡窖上盯。這一窖燒熟了,火候好,陶器成色足,硬度夠。
接下來的一窖,又燒糊了。石柱蹲在窖前叭嗒叭嗒抽菸,一句話也不說。這天晚上,他沒回家,在窖場睡的。
青山也沒走,坐在院子裡。石柱看見了,隔著辦公室窗戶喊:“青山,你叫張師傅過來坐坐吧。”
三個人在辦公室,石柱拿過來一把暖壺,又拿來茶壺和三個茶杯。石柱拿來茶葉,捏了幾小捏放在茶壺裡,接著往壺裡倒開水。
一會兒,茶泡好了,石柱挨個斟茶,又往茶壺裡續上熱水。石柱抽菸,青山和張師傅也抽,屋內煙霧繚繞。雖然開著窗戶,怎麼也散不出去,大家邊抽菸邊喝茶。
石柱開口道:“張師傅,都說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我怎麼覺得打江山也不容易。你看看毛主席帶領全中國打江山,容易嗎?”
“那還用說?死了多少人!”
“青山兄弟不是外人。說實話,我爭這個窯不容易,為的是大夥都跟著掙個三瓜倆棗的。頭幾窯都好,燒出來的東西各村供銷社都要,凡是我認識的都來收購。這兩窯,別說供銷社不收,趕集賣,估計多給人家一個,人家都不買。再這樣,我就捲鋪蓋捲走人啦。”
張師傅說:“歐陽老闆,你要攆我走就明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我不是攆你走,是湊在一起合計合計,究竟是什麼原因,才燒出一窯又一窯的次品。”
青山說:“我製坯,出窯,我敢說,給兩家乾的活一樣。”
“青山,你是說,毛病出在我身上?”
“我可沒說出在你身上。”
“我怎麼聽著你的話不對,絕對是話裡有話!”
“你這個人神經病,我沒說是你!”
“哼,誰都不彪,猜也猜出來了,就咱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