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又是一箭,射穿了沈言的腿。
沈確雙眼一眯,忽而淒厲的笑出聲來:“狗皇帝,這是要趕盡殺絕?”
這些人,不是為財,那便是為了取他沈家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來。
隨行的小廝們哪裡是血滴子的對手,轟然亂做一團,被無情地抹了脖子。
土地上的血,潺潺流著匯在一處。
老頭這才起身,讓那沈言有機會,掀開了恭桶一瘸一拐繼而撲倒在地向著自己的父親爬了過去。
“父親,救我啊,父親,救我...”
李寧祁搭箭,在沈確扶起沈言的那一剎那,一箭穿透了他的後背。
血,從口鼻湧出,噴在了沈確的臉上,點點若紅梅綻放,讓他一下子猩紅了雙眼。
沈確怒吼著,詛咒著皇上,一把抱住了兒子的屍體,小心地替他闔上了眼。
仰起頭,對著那圍成一圈的黑衣人怒吼:“要殺便殺,我化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李寧祁揹著手,從那散開的黑衣人中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睥睨著沈確。
薄唇微揚:“沈大人手上如此多的人命,下了地府恐怕萬鬼嗜身,是入不了輪迴,也無機緣報仇了。”
沈確抬眼看清來人,驚懼地睜大了雙眼:“你!竟然是你!晉王府的長公子!怎的,要我沈確性命的人是晉王?不!是太后對不對?”
“晉王,太后,哈哈哈哈,沈大人別怕,我會把他們都送下去陪你。”
看著這人子夜寒潭一般的黑眸,沈確只覺得渾身冰涼:“你竟要弒父!怪不得,怪不得人家說你是野種,是晉王養的一條狗,我在地府裡等著,我等著看你們父子相殘!”
李寧祁對他的詛咒毫不在意,伸手取過一旁血滴子遞上來的刀就架在了沈確的脖頸之上。
對生的渴望和仇恨使沈確的雙眼睜得欲裂,渾身發抖,身下也流出一股惡臭。
“你...你要什麼,我可幫你,是為了皇上殺我?那狗皇帝是個卸磨殺驢的陰狠之輩,你為他辦事不得善果!”
李寧祁蹙眉,掩鼻:“沈大人,你這樣就實在是丟了兩朝元老的臉。”
沈確哪裡要得什麼風骨,將懷中兒子的屍體一拋,便道:“你何必為皇上做這樣的事,等他剿滅了所有不屈服他的人,你覺得就以你的身份,他會真心信任你嗎?你以後也不過是他廢棄的一把殺人刀,為了他殺我實在不值得。”
李寧祁樂得一笑,語氣森然:“我殺你,不過是因為你擋了我的路,沈大人...”
染血的刀丟回給了旁人,李寧祁翻身上了馬。
“聶寒,將屍體處理乾淨。”
“是!”
馬蹄聲響起,聶寒回首,就見夜寧正蹲在李伯的面前,兩人捏著鼻子正在討價還價。
“這麼多人,必須這個數,我被那將軍府的人盯著,多少天沒開張了。”
“哎我說,你日日的酒錢是誰給你的,李伯做人要講良心,低兩成。”
“不成,你瞧瞧那隻肥豬,一個人抵兩個的重,我還沒多跟你要錢呢,這坑都得挖的深點。”
聶寒:“......”
星光點點,樹影婆娑,夜風輕拂而過,滿地的枝葉影子碎作月光杯中的磷光。
南汐因柳問彈劾沈家成功一事很是開懷,特地請了柳問上何氏酒樓喝了一頓酒。
秋雨陪同,聽聞柳府入了幾波刺客,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請了假,明日要去柳府探望應氏。
柳問之母對她很好,秋雨從小沒有得到過母親關懷,是真心將應氏當做了自己的母親,眼中的關切真摯誠懇得很。
南汐的婚事已成,柳問又辦成了這麼一樁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