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庚別院挖出屍骨與懷安郡王入了刑部大牢這兩件事在京都可謂是炸了鍋了。
原本這訊息不該走露的如此之快,但無奈,懷安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路上可沒少折騰。
他上樑不正下樑歪,那一眾護衛個個撒潑打滾,恨不得扯麵大旗宣揚。
這事,當天晚上就報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刑部本就在風口浪尖,如今,連皇上格外關照的懷安郡王都被捕入獄,六部官員連夜上摺子,斥責南汐如此跋扈行事,實在是寒了平陵侯的心。
懷安郡王入京為質多年,雖然平日裡行事是不妥了些,但他獨在異鄉,總是會性子乖僻些,倒也能理解。
那些往日裡與懷安結仇生怨的人,如今都擺出了容人之量來,為懷安喊冤叫屈。
皇上的臉色黑得可怖,特命齊王攜這些摺子去刑部,告知謝南汐限期三日內破案,務必將懷安完好無損地送出刑部大牢。
在這期間,不許動刑,更要防止有心之人加害。
懷安郡王就是個燙手山芋,又是這般張揚的性子,人一入刑部,簡直就像是回自己家中一般,要求安排個獨立單間不夠,郡王府的僕從恨不得將家中的好東西全部搬來。
潮溼陰暗的牢房內,鋪上了乾淨的鑲金邊厚膝織繡花毯子,梨花木桌案,錦緞被,玉碟珍饈,那是樣樣不少。
這些事,南汐一一看在眼中,卻沒有出口阻止,像是默許了他這般荒唐。
等牢房佈置好了,僕從們烏泱泱地退下,懷安便叫了獄卒塞了銀兩,叫他去喚謝南汐來看看他佈置的眼光。
南汐輕笑,順著懷安的邀請在他對面的金絲楠木椅上坐定,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勾唇:“你還真是喜好富麗堂皇。”
懷安扒拉著桌面上那盤八寶雞:“我畢竟是平陵侯嫡子,有這份家底,不揮霍豈不白瞎了我那好父親一片良苦用心。”
他與平陵侯的關係不睦,南汐也有耳聞,這也是皇上至今一味容忍的原因所在。
“想必現在彈劾我的摺子都已經呈到了陛下面前。”
懷安聽得這話,放下了筷子,將自己的身子陷進了那椅子裡,打趣:“在謝大人未入京主理刑部諸事時,我可是萬萬沒想到還有一天這京都中能有人比我的名聲還要差,大人可真是能幹啊。”
這般赤裸裸的揶揄,南汐有些好氣:“若不是你非要扯上這樁案子,想來我的事數月後也能平息,始作俑者如今倒是氣定神閒,你就不怕,我將你的打算告知盛家?”
懷安還想揣著明白裝糊塗,但南汐看著他,眼神堅定,他倏然放鬆了肩膀,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被人看透,也可以如此輕快。
話既挑得明白,南汐也不想再與他拉扯下去,掏出一張紙條來與他瞧。
上面是秋雨從地下賭坊帶回的訊息。
三年前,郡王府新收了一個通房丫鬟,名叫莫桑榆。
這人,還是李官瑾從攬仙宿親自帶回府裡去的。
聽說,這莫桑榆原本是滿媽媽買回來的苦工,生得相貌平平,卻不知為何就被懷安瞧上眼,硬要走了。
而這莫桑榆有一幼弟,名為莫千雨,姐弟二人皆被父母賣來青樓,只能靠著灑掃跑腿換個生路。
那莫千雨雖是男童,但櫻桃小口,膚若美瓷,生得可人在攬仙宿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溫徇對於這個孩子,可謂是小心呵護,常常將人護在身後。
盛瑄是出了名的喜好小倌,為著莫千雨,為難了溫徇好幾次。
他與懷安皆是紈絝兄弟,故而因為這事,李官瑾與溫徇的關係一開始可算不上好。
兩個冤家互相看不上對方,但三年光陰,也不知為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