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寄蕊憋著笑,南汐輕咳了一聲,那臉上,更紅了,一手拔下頭上那支紅色瑪瑙墜珠釵,就想合上門換回自己的常服。
寄蕊趕緊伸手攔住:“將軍若是不嫌棄,讓奴婢服侍您吧。”
說罷,就隨著南汐進屋,她手法嫻熟,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一標準的隨雲髻便盤好了,寄蕊輕輕插上紅色瑪瑙釵,端詳了一下,不禁讚歎道:“將軍作女兒裝實在是俏麗。”
南汐回到宴廳之時,平陽已經回來了,她本還在和柳綰舟說著話,柳家兄弟詩才斐然,實在難得。看到南汐之時,眼都直了:“你...你可算是開竅了。”
席間的女兒家們議論紛紛,聞晴更是直言:“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柳綰舟目光微轉,回了自己的位置。
平陽更是吃驚,聞晴性子很少贊人,自己離席這會子功夫,怎麼這兩人的關係要好上了許多?
宋櫻櫻氣得一張帕子都捏皺了...
落座,平陽將手中都一枚玉佩遞給了南汐,眨巴著眼睛道:“他在蓮花池畔等你,說是回來晚了,要親自給你賠罪呢。”
南汐認得那枚玉佩,那是李星昀加冠禮那年,她託人從盤鳴澗快馬送至公主殿中的,請平陽轉交。
盤鳴澗並不產玉,那玉並不十分通透,但其上的麒麟卻是南汐親自雕的。李星昀用了好多珍稀古玩,這才哄得平陽交了出來。自此,他便一直掛在腰間。
南汐掂在手中,便想前去赴約,卻被平陽拉住。
她從隨身的荷包中,取出一掐金袖珍銀盒裝的口脂來,伸了食指沾上就想為南汐點妝。
南汐別了頭,卻沒躲過,那膩膩的口脂沾了唇,鼻尖嗅的一縷花香,平陽得逞一般嗤笑了一聲。
席上眾人,瞧見此景,紛紛聊起了當下京中時興的妝面,這話題一開,場面可就熱鬧了起來。
平陽推著南汐,讓她快些去見李星昀。
出去時,那枚捏在手中的玉佩讓柳綰舟瞥見,她只覺得扎眼,心下便不舒服了起來。
世子來柳家找大哥下棋時,柳綰舟常會找由頭進去拜見,留坐一二。所以也知道,這玉佩是李星昀心愛之物。
於是一盞茶後,柳綰舟行於廳中請求公主:“殿下,聽聞宮中御花園的菊花開得甚好,也不知可否領著眾姐妹一賞。”
平陽皺眉:“那些花兒朵兒的有什麼好看,再說了,這夜色如墨,你能看得清?倒不如等過段時日,我再請眾位賞玩便是。”
如此一說,剛剛還想走動走動的小姐們又紛紛坐好。
柳綰舟被當眾噎了話,頓時眼眶便紅了。退了回去後,拿眼去瞧宋櫻櫻,哪知對方根本不看她,只堆著滿臉笑,正在誇讚公主賞的點心甚是精緻。
蓮花池畔的那人,立得端正,瞧她一襲紅裙而來,剎那,臉就紅了。
要不是這裡的宮燈不多,肯定要得南汐揶揄。
不遠處御花園假山後頭的一垂花門後。
李寧祁一身黑衣,幾乎要融進黑暗中,目光森森看著那相聚的二人,臉上浮起一絲玩味。
一旁的薛答應看得心驚,感受著他身上散發出冷意,硬著頭皮便道:“您半月之前,便託我尋隴溪蠶絲製得這羅裙,沒想到卻用在了今日。其實,若是改日...”
南汐為他裁了許多的新衣,那日安叔提起,李寧祁便想也為她也尋個禮物。想著她的身量氣度,普通的女裙哪裡能配的上,便耗了許多功夫。
只不過,倒便宜了李星昀。
掩下情緒,他道:“無妨,原本就是要給她的。”
薛答應順著李寧祁的目光看過去,那襲紅裙在如銀月色中清麗出塵,忍不住道:“謝將軍好福氣,竟得主子你如此妥帖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