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散開,露出斑斕的光。
陸淺悄悄將窗戶開啟,貪婪地呼吸著林間的氣息。
迎面吹來疾馳的風,這種說不清的感覺讓陸淺感到上癮。
自由。
是的,就是自由。
她很少能感受到的自由。
祁煌看向車後座那個單純柔弱的身影,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地開口。
“陸小……”
祁煌剛想說出最後一個字,想起程翊讓他們改稱呼,硬生生憋了回去。
“陸淺。”
陸淺聽到祁煌的呼喚,收回向外看個不停的目光,回應道:“啊?”
祁煌輕吸一口氣。
“當家他……”
這三個不痛不癢的字之後,便是漫長的沉寂。
陸淺的思緒也在這片沉寂中逐漸凋零。
她似乎知道祁煌想跟她聊什麼。
陸淺抬起手,掖了掖耳邊的髮絲,朝後視鏡裡笑笑,“沒關係的,你說。”
祁煌目視著前方蜿蜒的山路,幽幽開口:“你可能也知道了,我們是一幫什麼人。”
“無論是我、凌爍,或是更多的人,都曾不可一世,覺得自己是世間法則。”
“但最終無一例外,臣服在當家的麾下。”
“義大利的主流宗教就是天主教,所以公館裡的很多僕從,私下裡都將當家稱為主。”
陸淺輕眨兩下眼,她想到了瓦妮。
想到了瓦妮提起程翊時,那虔誠到極點的樣子。
祁煌抬眼看了一下車內後視鏡中的陸淺,繼續開口。
“那個男人的出現,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規則,一種信仰,只要被他征服過的人,都是身與心的完全臣服。”
“我們給他賣命,並不是因為金錢或僱傭,而是在追尋一種血液深處渴望著的力量,我們拜服的是本能。”
“就像飛蛾撲火一般,本能驅使著我們去簇擁他。”
車駛入一片漆黑的山洞,明媚的陽光被凌厲的山石割開,車內陷入一片黑暗。
“當家想做的事情,我們無權干涉也無權過問。”
程翊大張旗鼓地將陸淺帶到德國,無疑就是要做一件事。
在歐洲勢力集會上,給陸淺一個身份。
把她徹底烙上屬於那個男人的印記。
或許在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心裡,還裝著其他想法,祁煌不得而知。
但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冷血無心的男人,動了情。
“他是我們的首領,也是一切。”
祁煌長吸一口氣,將聲音再度放低。
“無論如何,我想讓您知道,當家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
情之一字,不可謂之易。
祁煌根本不知道這個變數到底有多大,是不是能大到讓這個規則外的世界崩塌。
聽著祁煌的告白,陸淺的思緒如波濤般翻湧。
因為黑暗的環境,陸淺看不到鏡子裡祁煌的眼睛,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目光一定無比堅定。
她愣怔地忽閃了兩下她迷濛的大眼睛。
祁煌沉寂片刻,遲疑道:“希望你能原諒我的無禮……”
陸淺聽出了祁煌話裡話外的意思。
程翊絕對不會讓他們來說這種話給她聽。
祁煌這是哪怕冒著被程翊處罰或者是被殺的風險,也要把這些話說給陸淺聽。
陸淺有瞬間的失神。
這些遊離於世界法則之外的人,程翊便是他們唯一的信仰。
這群狼無一不信奉著、簇擁著那個王一般的男人。
至高至上的主,請憐惜您虔誠的信徒,將我等肉身帶離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