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樂看著白曜手裡的光碟,指尖倏地攥緊。
“卑鄙。”
原來這訊息是白曜故意放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他們以為這份報告沒有複本。
白曜輕推了下眼鏡,低垂著的頭在曲樂面前微點一下,“感謝誇獎。”
“……”
曲樂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波動,默默嚥下一口口水,壓低了嗓音:“你……別找他的麻煩。”
白曜臉上的笑意越發張狂,“我想找誰的麻煩,曲小姐攔得住嗎?”
曲樂抬起頭來,死瞪著白曜,咬牙切齒道:“那你想怎麼樣?”
“跟我走,我放了他。”
“說話算話。”
白曜眼神微眯,邪眸中透出一股諷刺,抬手推了推眼鏡,冷聲道:“我想,你現在跟我談這個,是有些不自量力。”
曲樂回身看向視窗中戰備的狙擊手,一時眉頭緊鎖。
“……你先把你的人收回來。”
白曜冷唇一勾,雙手背後,輕擺手指。
“都下去吧。”
屋內的機槍手與狙擊手得令後便盡數退下,只餘兩人在屋中對峙。
曲樂感到自己心緒有所平復,將腕錶重新戴回手上,耽誤這幾十秒的時間,想必洛川不會起疑。
戴好腕錶後,她的臉驟然冷下,沉聲質問白曜:“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找曲小姐聊聊天,有問題嗎?”
曲樂盯著白曜邪笑的臉,心中的無語瞬間大過恐慌。
“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你折騰這麼大一氣,大費周章放假訊息,還威脅我,就是為了跟我聊聊天?”
白曜淡然一笑,俯身在曲樂面前,柔聲問道:“你這樣說,不怕我殺了你?”
那聲音溫柔到像調情,而內容卻如此可怖。
曲樂漠然眨眨眼,偏頭看向白曜湊過來的英俊側臉,“要聊天的話,不準備點喝的嗎?我渴了。”
白曜被曲樂這句話問得一愣,有一絲難以置信的目光被掩蓋在鏡片之下。
“你不怕我?”
曲樂抬起掌根,蹭了一把嘴角,睨向白曜,“呵,說不怕你是假的。”
“但你既然已經抓到我了,怕有什麼用?你要是想弄死我,我怕,你就不弄死我了?”
“不過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我還要回去睡覺。”
白曜溫柔的笑容逐漸冷下,輕眨了兩下眼,眼角那顆妖冶的棕色淚痣也跟著肌肉輕輕顫動。
“神竊手青山嶽的入室弟子,真的死於五年前的大爆炸了嗎?”
曲樂聽到白曜的話先是一怔,接著玩味地笑起來:“呵,白當家的訊息果然很靈通,這麼多年前的事情還能挖出來。”
她現在隱瞞也沒有任何意義,白曜既然能說出來,那必然是拿到了確鑿的證據。
白曜聽見曲樂玩笑一般的答覆,輕輕彎下腰來,溫熱的呼吸吞吐在曲樂耳邊:“這麼多年,躲在洛川的影子下,借他的名號,躲在塔維亞呆的很舒服?”
曲樂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惹得耳根一癢,下意識撇過頭去。
“呵……白當家,你查我居然查得這麼詳細,你這樣子我都快以為你暗戀我了。”
白曜笑道:“曲小姐真是風趣。”
接著白曜的語氣急轉直下,聽起來帶著些淡淡的哀愁:“作為一個神偷,你親自毀了自己開鎖的手,就沒有後悔過嗎?”
曲樂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心中是有些許震顫的。
盜門的規矩,人可以走,功夫要留下。
賊的功夫,無非一雙手。
雖然當年那場爆炸沒有毀了曲樂這雙手,但是再也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