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家。”
*
“……唐哥,”陸淺坐在車裡,看著躺倒在她腿上的程翊,淚流不止,“程翊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的,江欒已經給他打過抑制劑,槍傷的血也止住了,等下我們帶他回霍夫曼家族的病理實驗室,再觀察幾天就好了。”
雖然隋唐嘴上是這麼說,但陸淺看得到他一根一根急速地抽著煙,那煙霧和愁緒縈繞在一起,盤旋升騰。
哪怕是開著車窗,根本也散不出去,憂亂的思緒壓得陸淺喘不上氣。
陸淺看向懷裡的男人,她從沒見他這樣狼狽虛弱過。
他從來都那麼慵懶隨性、不可一世,他冷傲自持的樣子似乎刻在了骨子裡。
他怎麼會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陸淺的淚水根本止不住,噼裡啪啦掉在程翊的臉上,她伸手去擦掉,便又有新的掉下來,半點都擦不淨。
她只好緊抱著程翊的肩頸,將他貼近自己單薄的身軀,似乎這樣能給他一些溫暖。
隋唐不忍心去看那個單薄的身影,他緊鎖著眉頭看向窗外,嘴裡的煙抽得有些發苦,澀得他張不開嘴。
陸淺張開小手,輕撫著程翊的臉,從眼睛拂過眉毛……再到鼻樑、唇峰。
這張臉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平日裡睡覺的時候,她翻個身程翊都會醒。
但她現在無論怎麼晃,程翊都不會給她半點回應。
跑車一路疾馳,停在了一幢醫院樣式的巨大別墅樓門前。
別墅最上方,巨大的浮雕牌匾刻寫著——hoffman(霍夫曼)幾個大字。
燈火通亮的大樓前站著一眾身穿白衣的醫護。
江欒從車上走下,用德語不斷地指揮著面前的所有人。
那是陸淺從沒見過的,認真而激昂的江欒。
他們說的話陸淺完全聽不懂。
只能跟著他們一起,眼看著他們將程翊推進病理監護室。
陸淺扒著病房的門,卻也只能眼看著門簾被拉上,程翊就這樣消失在她眼前。
隋唐默默搭上她的肩,“小淺你先去包紮休息,程翊沒事的。”
“我沒關係的,唐哥,你讓我在這等他好不好,我想進去陪他……”
陸淺紅著眼眶,拉扯著隋唐的衣袖。
隋唐俊臉一皺,薄唇微抿,“以程翊現在的狀況,你不適合待在他身邊。”
“你放心吧,他沒事的。”
陸淺仍舊不依不饒,她四處看了看這偌大的長廊,開口說道:“那我……那我在這裡等著也好。”
“讓我呆在這……”
“我就想看看他醒過來……”
忽然,陸淺覺得脖頸上一陣悶疼,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滑落。
“對不起了……小淺。”
隋唐輕嘆一口氣,收回手刀。
接著將陸淺抱起,遞給一旁的祁煌,“帶她去包紮,給她打些鎮靜劑讓她睡一覺。”
祁煌悶嗯一聲,抱著陸淺離開監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