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武士見狀也策馬啟程,龍牙隨馬群被趕上了道路。
寶生氣的暗咬銀牙,狠狠踩著著鐵馬踏,想回頭質問,沙塵拂面,馬蹄噠噠,卻已是幾重山水,只是遠遠聽得風中傳來連曜的聲音:“丫頭,想要回扳指就等我回來呀。”
武士兩前兩後策馬護住寶生,一行五人默默前行,兩旁都是巨石山林,唯有中間一跳羊腸山道。
寶生心裡又開始發毛起來,抬頭看看前面的阿木約布,恍惚間彷彿連曜回首對自己淡淡微笑,心想起若前面開道的是連曜就好了,但心中剛升起這個想法,寶生又暗自啐道,還沒吃夠這個羅剎鬼的苦頭嗎?以後再也不要見他的方好。
東方微白,楚雲流動于山巒之間,從山道望去,山間氣象萬千。又轉過一個山頭,阿木約布指著不遠處道:“就是那裡了。”寶生心潮激動,架起手掌遠眺過去,山勢平緩而高遠,極其開闊,半山一間小小的茅草,透出小小的燈火,暗淡在微明的天色下。山前有人挑著燈籠,任由山風呼嘯,撞的燈籠左左右右,背影乾瘦微駝。
寶生潸然淚下,扯了喉嚨大聲呼道:“爹。”一邊揮舞起手臂,覺得不夠勁,又呼道:“爹爹!”
阿木約布唬了一跳,厲聲喝止道:“姑娘,這裡不是大聲說話的地方。”說著警覺觀察了四周,又向其他幾名武士用土語吩咐幾句,武士點頭,各自想四周散去。
阿木約布又警告道:“連將軍,吩咐,阿木約布,保衛,姑娘安全,不好聽的,說在前頭。此處,不完全是,漢人地方,人事,極其繁雜。請姑娘自重。”
阿木約布的漢語不算流利,勉勉強強湊齊了上面的話,寶生此時才看清他的面容,膚色黝黑,眼窩較深,眼神犀利,鼻樑有些彎鉤,面型消瘦不似漢人,但自有一股英俊威嚴的氣勢。
寶生被唬的有些諾諾,轉頭默默一把拭去了臉上的淚花,重重清了清了鼻子,嗯了聲算是答應。
兩人一前一後縱馬上了山坡。
韓雲謙早知寶生今日歸來的訊息,故半夜便等候在山前,微明之時,方見一行人在山腳,遠遠望得女兒。父女相見,各自心中感慨激動悲情自不能述說。
倒是阿木約布送至門內,鄭重向韓雲謙行了漢人的禮數,又握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的,阿木約布,聽任驛丞大人的吩咐。但有幾件事情,連將軍,交代於我,萬萬要緊。一是,以後,說起姑娘。”
說著掃視了一眼寶生:“請大人,只說是,路上,見到的,孤女,只因,想念女兒,收養起來,養著。”
韓雲謙點點頭:“這是極其要緊的,寶生,以後你只稱呼我為養父,千千萬萬要記得。”
阿木約布聽得,滿意道:“二是,大人,提及阿木約布,只說,是本地的山民,因想,討得米吃,做了隨從。”
寶生認真聽得兩人對話,覺得這個阿木約布話語間有種凌人的氣勢,不像個普通武士,隱隱約約倒是像了那個羅剎鬼,不由冷哼了聲去。
阿木約布不以為意,露齒一笑:“別的,就沒有了,重活,粗話,阿木約布,都能做的。”說完便行禮出了外去。
寶生環顧四周,只是一間粗陋房舍,外面勉強用石料堆砌了半垛矮牆,韓雲謙怕女兒嫌棄,尷尬解釋道:“剛剛住下,附近山民幫忙找了石塊,不想最近天色不好,淅淅瀝瀝的下了秋雨,這牆也怎麼堆不起。”
寶生心頭酸楚,淡淡笑起道:“等雨停了,讓那個阿木約布堆砌便是了。”
韓雲謙笑道:“我知道你一早便到,準備了些飯食,就等你了。那粥我怕冷了,一直用小火煨著,只怕幹了些。”
說著便一瘸一拐去後面灶臺,寶生難過,也跟了過去,只見半人高的土灶,韓雲謙用火棒吹了吹火,爐中火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