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道,“你們在這小街巷如此縱馬,不怕衝撞了別人。”此時韓驛丞也下了車,那公子見到忙作揖道:“韓先生在此,謝睿適才得罪了,姑娘沒事吧。”
韓驛丞看寶生沒事,放下心來,還禮道:“原來是存昕,這是去哪裡這麼著急。”謝睿道;“今日要拜會幾位朋友,又要下午趕著回去家中,所以急了些,衝撞了姑娘實在抱歉。”寶生原本以為是哪家的紈絝子弟,現在見這位公子年約十**歲,清秀俊逸,風流婉轉,音容皆美,而且說話體貼溫文,不由得也消了氣。
韓驛丞見沒什麼大礙,就告辭說:“存昕先走,我們也趕著去劉府,就此告別。”上了馬車,寶生問到:“爹爹,這位謝存昕是誰啊,怎麼爹爹會認得。”“哦,他是謝修的兒子謝睿,曾拜在我名下,討論了些學問。”
到了劉府,向長輩拜年行禮畢,寶生沒見到劉靈,趁大家不注意徑直到劉靈住的雲苑雅筑去尋。劉靈昨夜晚歸,一早正裹著絲被睡回籠覺。
寶生悄悄進去,在臉盆架上抓了條毛巾,沾了冷水,就捂到劉靈臉上不放,劉靈朦朧間一個激靈,甩開毛巾蹦跳起來,待清醒過來,見寶生正笑的打滾,不由的怒道,“叫你捉弄我。”說著就伸手要癢癢寶生。
寶生笑著連連求饒。兩人嬉鬧了一陣,寶生央求劉靈:“靈哥哥,聽說你日日出去玩耍,過年難得我長住一陣,要不哪天也帶上我出去逛逛,看看你們公子們耍些啥子。”劉靈一聽,馬上跳開,只說不行。寶生求了半天也不應承。
寶生偷偷哼了口氣,“不帶我去,我摸清你哪時出門,就跟上,看你甩的掉我不。”打定主意,不由心情大好,哼著小曲自走開了。
第二日用過午飯,劉靈帶了幾個小廝出了門,一路上總覺得後面有人影,回頭幾次都不見有人,直到穿過幾道街巷,直奔江邊的官道,轉到碼頭,只見一位小子衝出來拉住自己的馬韁,俏生生瞪著自己,劉靈一個吃驚,勒住馬,仔細一看竟是寶生穿了自己的衣服扮成年輕公子跟了出來。
劉靈在外面不便發作,低頭鼓著腮幫子小聲道,“給我回去。”說著喚過小廝讓把寶生送回去。寶生抵著馬頭死命拉住韁繩不肯放手,兩人僵持一陣,劉靈無法,想到現在離家已遠,讓寶生回去不便,而且平日只是和城中公子喝酒行令,並無越軌,便讓小廝再牽過一匹馬,與寶生並行。
寶生眼見自己得逞,十分得意:“靈哥哥,我這身打扮可好看?”劉靈斜過眼,見她穿了自己最喜歡的那件寶藍色厚綢襖,想是她說通了屋裡的丫頭拿到,只覺一陣不屑一陣心疼,複雜的感覺攪合在一起竟不知說什麼。寶生見劉靈橫眉冷對,得意的問道:“靈哥哥,你這是去哪裡玩。”劉靈聽這麼問,認真囑咐道:“只是幾個朋友聚聚,你別吵鬧,乖乖陪著哥哥,一會兒就回家去。”頓了頓又說,“等會你別出聲,就在我身後待著。”寶生連連稱是。
說著來到江邊,隨著江風隱隱飄過些絲竹聲,寶生四處張望,見遠遠前方的碼頭上停泊著一艘畫舫。冬午時分,江流靜默,四野清淨,江風肅肅,琵琶聲鼓聲一陣一陣送過來,時而激烈時而柔和,只叫人陶醉。寶生從小和父母也走過些地方,但見這三層畫舫竟是石基底,舫身雕欄畫壁,貼藍花描金紋,十分精緻,頓時大感新鮮,但一句話也不敢說,緊緊跟著劉靈踩著棧橋搖搖晃晃上了畫舫。
早有一人迎出來,“靈,你叫我們別遲,你自己倒是遲了,該罰該罰。”寶生一見,這人頭帶束髮紫金冠,身著繡青松野鶴素白錦袍,皎如玉樹臨風,竟是那天路上撞到的謝睿,劉靈連忙上前道:“路上耽誤了些,存昕莫怪。”
謝睿見了劉靈後面跟著個不認識的年輕清秀公子,面目又似曾相識,不由問:“這位是?”劉靈忙道:“這位是我家姑媽的小表弟,不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