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紫鳶摸進楊迷糊的宿舍。
“二哥,小川野去株式會社幹什麼?”
楊迷糊搖頭,“什麼也沒幹,他只是與田中榮閒聊了一會天,大機率釋放的是煙霧彈。施先生有說那叛徒具體是誰嗎?”
紫鳶眨巴大眼睛,“施先生說,讓你聽小川野的安排,見機行事。”
楊迷糊有些惱火,“怎麼見機行事?如果我到時抽不開身,怎麼暗殺此人?”
紫鳶難得的沒有懟他,“好了好了。施先生說,時機未到,只能耐心等待。”
楊迷糊語氣軟和下來,“紫鳶,你幫我琢磨琢磨,何時才是最好的時機?”
紫鳶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施先生在談及即將來臨的春節時,吟誦了一首不應景的詩句:'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而且他當時神態很憂傷。你說,他會不會在春節前後動手?但這與憂傷又完全不搭嘎呀。”
是啊,這應是在九九重陽節吟詠的詩句。而茱萸在民間,又有'逐寒驅邪'的說法。
施一山即便不說是國學大師,但至少算精通古今文學,他為何吟的詩如此不應景,甚至有些牽強附會呢?
楊迷糊腦海中突然一個激靈,心中一個寒顫,一個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他一把拽住紫鳶,急促道:“我必須立馬見施先生,否則,我就退出此次行動。”
紫鳶驚詫莫名,“二哥,你究竟想到了什麼?為何這麼著急?你不說我不去,再說,我怎麼跟施先生講呀!”
楊迷糊拿紫鳶一點辦法也沒有,而自己的想法也不一定靠譜,他只好耐著性子說道:“先說好,你不要大驚小怪。因為我有一個極其荒誕的想法。
此前,施先生說那人是地下黨的叛徒,可一見面又改了口,說那人是日本間諜。他故意變換那人身份,我覺得他是在試探我的反應。
紫鳶,你先別說話。我不是在談施先生的不信任,而是在說,他只有充分信任我,才會丟擲真正想要暗殺的人。
而株式會社的副會長田中榮,可能是延安方面向山雞釋放的煙霧彈。因為山雞也不確定,所以小川野今天便去打草驚蛇,順便試探於我。
而我猜測,在施先生確定我值得信任後,延安方面才會尋機有意無意,向山雞洩露那人的身份。
而我荒誕的想法是,那人極有可能是真正的地下黨。紫鳶你先別急,聽我說說理由。
一是那人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也知道日本人在放長線釣大魚。那人知道自己根本跑不掉,便想發揮自己最大的剩餘價值,讓施先生酌情處理。
二是那人身犯重疾,自知命不久矣,那人要求發揮餘熱,最後為組織做點事情。
以地下黨的行事風格,若是第一種情況,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營救那人。所以此猜測可能性較小。
第二種情況,表面上雖然荒誕不經,但細思極其合理。
你想啊,施先生為何吟誦不應景的詩,且神態憂傷,那人肯定是施先生極端不捨之人。
我只有幹掉或抓住真正的地下黨,才能消除自身嫌疑,在情報課立住腳。從而讓因此升遷的小川野徹底相信我,更依賴於我。
若我猜的不錯,那人的生日不是九月九重陽節,就是大年三十前後。施先生這是觸景生情。
所以,施先生一直不說那人的身份,也不講具體的行動時間,兩個原因:一是在試探我的反應,二是在等待一個時間節點。”
聽他說完,本來幾次想張口插話的紫鳶,反而驚愕在當場,半晌才道:“二哥,你是不是有點異想天開?”
楊迷糊則反問:“施先生在我老家,幫我抹除了我存在的一切痕跡,難道真的只是順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