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現在,我們倆是,自作自受。”張玉竹的聲音很輕,輕到陳覺蓉彷彿聽不清楚。
於是陳覺蓉的淚落下:“大哥是在懲罰我們。”
“不,他還想讓我知道,知道市井是怎樣過日子的,他還希望我,”張玉竹笑了笑,為什麼要到了這個時候,才能細細地,細細地回想過往那些做錯的事情,才能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裡,而不是滿腦門的,該和誰說話,該和誰交往,怎樣才能把官做得更大。
“張先生,張先生!”院子裡傳來叫聲,張玉竹應了一聲,就走了出去,陳覺蓉實在沒有力氣站起身,方才丈夫說的話,陳覺蓉並不是不懂,但是,憑什麼是自己,天下做了虧心事的人多了,為什麼他們個個都好好的,而自己呢,卻要被這樣對待。
“快些倒茶來。”張玉竹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陳覺蓉曉得自己該站起身,免得客人走進屋來,撞見自己這樣,著實失禮,但陳覺蓉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過了許久,陳覺蓉才勉強站起身。
張玉竹的笑聲從院子裡面傳來,他已經許久都沒有這樣笑了,陳覺蓉有些茫然地想著,初嫁時候的情形似乎又在眼前,那時候他們是那樣歡喜,少年男女,才貌相當,身邊服侍的人又那麼多。
只要把礙眼的大哥大嫂趕出尚書府,那就再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現在,丈夫卻說,自己錯了,他也錯了。
陳覺蓉覺得一陣頭疼,坐在床邊什麼都沒有說。張玉竹掀起簾子走進來:“客人已經走了,晚飯時候了,該出去吃晚飯了。”
“天下做了錯事的人,又不是隻有我們,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好好的。”陳覺蓉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張玉竹看著妻子,過了很久,張玉竹才緩緩地道:“你也曾通曉經書,自然曉得,不是不報時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