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杏兒出去之後,陳覺蓉才問出這麼一句,婉寧的眉微微皺了皺,接著婉寧就笑著道:“該怎麼辦,這是你自己該想的。但最少,不要這樣怨氣橫生。”
似乎天下人都欠了她似的,但仔細想想,並不是天下人欠她,而是他們自己選了這樣的路。
“當年,”陳覺蓉說出這兩個字,就看著婉寧,“那個妹妹曾經說過,她說,她會記得我怎麼對她的,而且,會記得一輩子。”
婉寧曉得這個妹妹是誰,是被送進東宮的人,婉寧不由輕嘆一聲,該怎麼說呢,陳太太的膽子還真大,既想利用別人,又要把拿捏別人的把柄給殺了,到底,是怎麼想的。
還是陳太太真心認為,只要有了母女的名分在,陳德妃就永遠不敢對陳家下手。婉寧看著陳覺蓉,等著陳覺蓉說下面的話。
“那時候,我以為,她這樣的人,如同螻蟻一樣卑賤,永遠都不能翻身。畢竟,我是長姐,而我的娘,是她的嫡母。”陳覺蓉的眼淚又落下,在皇權之下,什麼長姐,什麼嫡母,都會被碾碎。
不,連自己的父親都被碾碎了,一個妾的死亡,竟然讓整個陳家都為之陪葬,陳覺蓉從沒想過竟然這樣。
“不要再想了,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吧。”婉寧還是這句話,而杏兒已經回來,說張青竹和張玉竹已經說完話了,陳覺蓉站起身,看著躺在那裡的婉寧,屋內光線昏暗,陳覺蓉只能看到婉寧面上的笑。
接著,陳覺蓉嘆氣,輸了,自己承認,這回,自己徹底輸了。
杏兒掀起簾子,陳覺蓉走了出去,張玉竹會在門外等她,他們夫妻會走回自己的宅子,會在那個宅子裡面,度過一些時光。
陳覺蓉一步步地往外走,夏果和春草二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瞧見陳覺蓉,夏果春草二人停下腳步,齊聲叫聲二奶奶。這一聲似乎把陳覺蓉喚回昔日的時光,她看向夏果,夏果比原先胖了些,看得出來面上笑容十分快樂,而春草呢,比夏果要瘦,但在陳覺蓉看過來的時候,春草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似乎害怕陳覺蓉。
“聽說,你要出嫁了。”陳覺蓉對春草淡淡地說了一句,春草應是:“是夏果說的,她說,那人不錯,我去瞧了,確實也不錯。”
“一年也能掙四五十兩銀子呢。”夏果在一邊說了一句,還對陳覺蓉道:“況且,和我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有個照應。記得原先,她們兩個也有些爭吵的,但現在,離開尚書府,似乎那些爭吵都煙消雲散了。
陳覺蓉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二奶奶方才那樣,我好害怕。”春草等陳覺蓉走出大門,才敢這樣對夏果說。夏果笑了:“你害怕什麼?”
“我就是……”春草抿唇微笑,沒有說下去,夏果扯著春草往裡面走:“不用擔心,有大奶奶呢,大奶奶啊,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
春草點頭,對,有大奶奶呢,只要大奶奶說句話,二奶奶就不會再抓住她們不放了。以後,就是不一樣的人生了,嫁一個夥計,在家操持家務,閒來時候,還能和夏果說說話。
等以後,若攢了銀子,也能開個小鋪子,這日子啊,有盼頭呢。
陳覺蓉走出很遠,似乎都能聽到春草的笑聲。她們的笑聲,陳覺蓉常常聽到,但現在這笑聲,似乎和原先有些不一樣。
“你今兒去和大嫂說了些什麼。”二人一直沉默,張玉竹不由問出來,陳覺蓉看著張玉竹:“我問過了大嫂,原來她從來沒有和我比的意思,而且,她也沒有什麼自慚形穢。”
“她有什麼可以自慚形穢的呢?她是侍郎府的小姐,嫁給了尚書府的公子,就算大哥的腿斷了,但大哥還是有滿腹才學。”張玉竹緩緩說著,陳覺蓉笑了笑,但卻感到眼睛溼溼的,原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