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知不由想起張青竹剛上任的時候,自己背地裡那些話,杜同知自己都有些羞慚,但很快杜同知就收起心中思緒,上前對張青竹行禮:“大人!”
“杜同知,本府不在城內時候,你辛苦了。”張青竹下了馬,就對杜同知笑著說。
“下官職責所在,不敢稱辛苦。”杜同知還是這樣恭敬地說著,張青竹也笑了,本地士紳們已經圍上去,在那誇讚著張青竹。
遠遠地,文山先生和儲秀二人站在那裡,文山先生對儲秀道:“你有沒有過後悔。”
“我沒有後悔過。”儲秀也曉得,這樣時刻,就是張青竹站在眾人面前,接受眾人的誇讚。
文山先生深深地看了儲秀一眼:“明明……”
“昔日,你就曾和我說過,說我終究是女子,這世間對女子的眼,和對男子是不一樣的。”儲秀曉得文山先生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文山先生垂下眼簾,就聽到儲秀繼續道:“但我還是想,學的東西,在自己心裡,自己曉得。那是別人搶不走的。”
名利固然重要,重要到有人想要用各種手段搶奪,但在名利之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文山先生沒有說話了,儲秀看著遠方:“能不渾渾噩噩地過完這輩子,我很歡喜。況且,”儲秀看向張青竹的方向:“張大人立了這樣大的功勞,也是天子所想看到的。”
天子所要做的那些事情,就會更順利,得一個海晏河清的天下,那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看著儲秀面上的笑,文山先生生起一些慚愧,自己遠不如面前這個女子,不管是才華,還是心胸。
文山先生長嘆一聲:“可惜了。”
“不會可惜!”儲秀已經笑了,自己的生平所學,已經整理出來文集,會在以後印出來,現在還不能刻上自己的名字,只能用蘭臺女史,但儲秀相信,總有一天,女子也能用自己的名字,在天下行走,而不是隻能困於後宅之中,做一個男人的女兒、妻子、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