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聽出婉寧這話似乎帶著幾分悲傷,想要再勸婉寧幾句,婉寧已經站起身:“還有一句話,以後,這院子裡面的事兒,別人問起,你們也不用說。”
“大奶奶,我們自然會記得。”杏兒收起思緒,和梨兒高聲說著。婉寧伸手去拿茶壺,杏兒急忙上前,給婉寧倒茶,婉寧把那杯熱茶緩緩喝下,那麼,就先好好地過日子吧。
張青竹這一日過得風平浪靜,等到了夜裡,張青竹還以為婉寧會像昨兒一樣,給自己送點心來,但等到三更天了,也不見婉寧遣人送點心,張青竹不由往外面看去。
小廝不解:“大爺,您瞧什麼?”
“沒什麼,你說,你大奶奶這會兒,歇下了嗎?”張青竹的問題,小廝怎麼回答得出來,於是小廝只笑著道:“大爺您說什麼呢?這內院的事兒,我怎麼會曉得呢?”
“你自然不會曉得。”張青竹自嘲地說了一句,別說小廝不會曉得,自己也一樣不會曉得,那內院的事兒。
“大爺惦記著大奶奶,要不,今夜,大爺回去內院歇著?”小廝在一邊提議,張青竹已經搖頭:“不必了,我把這些書再溫一溫。”
“大爺以後不是……”小廝見張青竹神色變了,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這樣的話,豈不是讓張青竹傷心?甚至,會讓張青竹發怒?
但張青竹卻沒有發怒,而是低頭看著眼前的書,這些書,都是張尚書為兒子尋來的,也是張尚書希望兒子能搭上的通天梯,以往,張青竹看這些書,是想要成就一番事業的,而現在張青竹看這些書,或許是想,想讓張尚書曉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廢人。
但張青竹心中清楚,自己的父親,是早早就把自己當做一個廢人了。
此後數日,婉寧在內院過日子,張青竹在書房裡面,二人竟像是未曾成婚的樣子。雖說張太太說了,婉寧不用到張太太跟前去做規矩,但做人兒媳婦,哪裡就真得能不去婆婆跟前晨昏定省?
沒有兩日,婉寧也就到張太太跟前服侍,偶爾張太太忙碌時候,婉寧也就在那和幾個小姑子說說笑笑,好讓她們不要無聊。
這倒合了張太太的心意,畢竟女兒出嫁後,總是要靠著孃家的,這孃家嫂子和小姑子關係好,那自然都好,若孃家嫂子和小姑子關係不好,等到自己年紀漸漸上去了,那小姑子在婆家受了氣,回到孃家,孃家嫂子不願意幫忙的事兒,張太太可聽得多了。
既然合了張太太的心意,婉寧和若竹也就漸漸熟悉起來,真要說起來,若竹比婉寧還要大一歲呢,若竹也就沒大沒小起來,當著人還能叫婉寧一聲嫂子,等揹著人,就叫起好妹妹來。
婉寧這些日子接觸下來,發現若竹倒是個爽快人,不像自己的長姐一樣,總是端著那優雅端莊的範兒,一副目下無塵。
因此婉寧也和這個年齡相近的小姑子頗說得來,這日服侍張太太用完午飯,秀竹她們去跟著先生學去了,婉寧也就和若竹一起在外面做針線,若竹做了會兒針線就長嘆一聲:“明明有針線上的人,為什麼還要做針線?”
“姐姐,我姨娘說,這男兒們貼身的,鞋襪,還有什麼別的,哪裡好讓針線上人做呢?”秀竹正好從外面走了進來,聽到這話就插嘴,這話讓若竹戳了她額頭一下:“姨娘平常就這樣教你嗎?再說了,我可從沒見過姨娘給爹爹做了什麼東西。”
若竹說話,向來隨心,婉寧卻看到秀竹的眉頭皺得很緊,而蘇嬤嬤已經從裡面走了進來,對秀竹笑著道:“姑娘什麼東西忘記拿了,讓丫鬟回來就是。”
“是母親特地給我的松煙墨,我擔心別人拿了,給我摔了,所以我才過來拿。”秀竹說著就走進屋內。
若竹已經湊到婉寧耳邊:“嫂子,你在這裡面住著,哥哥在外面書房,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