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清澈,夏果只覺得有些無地自容。婉寧輕聲道:“二奶奶曾用你家人的命來威脅你,可是她所要做的,也不過是我的一舉一動。這些事兒,我並不避諱別人。”
“大奶奶,我……”夏果又哽咽了,婉寧輕聲道:“你的家人既然在陳家那麼多年,想來也有自保的能力,所以那句威脅,說起來,可笑的緊。”
“二奶奶出閣前,太太曾對二奶奶說,做人,首先要立威,然後才該懷柔,太太是這樣做的,自然二奶奶也是這樣做的。”這是夏果第一次主動對婉寧說起陳覺蓉的事兒,婉寧不由笑了笑:“立威原本沒有錯,可是呢,這立威的法子,用錯了。”
要立威,那也是得等到別人犯錯了,才能該罰的罰,該懲的懲,而不是隨便找個沒錯的下人就來立威,那就是自己胡亂做事了。
夏果嗯了一聲,婉寧就對她道:“把珍珠送出去吧,這以後日子還長呢,天天提心吊膽地服侍,你自己不累,我都累。”
“多謝大奶奶。”夏果恭敬地說完,這才攥著這把珍珠出去外面了,婉寧輕嘆一聲,梨兒給婉寧端上茶:“大奶奶,我這些日子看著夏果,覺得她也很可憐。”
“怎麼這些日子,你又覺得她可憐了?”婉寧含笑詢問,梨兒咬住下唇:“不曉得呢,就覺得她可憐,可是原先,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她可憐。”
“不但不覺得她可憐,還覺得她可惡得很。”杏兒端上點心,補充了一句,婉寧已經笑了:“你們兩個啊,覺得她可惡,不過是在家時候的瑣事,這會兒你們還小,等漸漸大了,就會曉得,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冤仇。”
杏兒沒有說話,梨兒卻有些不服:“大奶奶,您只大我們兩歲。”婉寧擺了擺手:“那可不一樣,我雖然只大你們兩歲,但我已經成親了,還有了喜,就要做娘了,那我想的,和你們想的,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