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中舉到現在,發跡不過二十幾年,家裡的下人,最老的也不過就是張太太帶過來的陪嫁,就已經拉幫結派了,那些上百年的世家大族,下人動不動就三四代的陳人,那豈不是更復雜,更讓人頭疼。
難怪張太太說,管家是個難事,人多有人多的困難,人少有人少的困難。但再難,也要有個開始,婉寧的手輕輕握成拳,彷彿這樣才能給自己力量。
“這些日子,我瞧著她們妯娌兩個,倒也相安無事。”張太太輕聲對蘇嬤嬤說著,蘇嬤嬤已經笑了:“太太口口聲聲說著,要把這家中的事兒都交出去,這眼睛,卻還是一刻都不肯閉上呢。”
“她們兩個終究年輕,這家裡還是有那麼幾個老資格的下人,真要有這麼幾個不願意聽的,她們臉嫩,被人算計了指不定還不曉得呢。”張太太感覺著蘇嬤嬤在自己額頭上的用力,閉著眼睛說,蘇嬤嬤想起這些日子聽說的,也不會說出口讓張太太心煩,只笑著道:“您放心,還有我呢。”
“要是,罷了,她的脾氣,本來就是這樣。”張太太想到朱婆子,同樣都是陪嫁,朱婆子和蘇嬤嬤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但張太太也不能把人趕走,只能讓她做些小事了。
“太太,月錢送來了。”張太太還在想著朱婆子,就聽到了春桃的聲音,張太太睜開眼,蘇嬤嬤扶著她起來。
接著朱婆子就跟在春桃身後走了進來,見到張太太,朱婆子先給張太太請安,接著才對張太太道:“這個月的月錢,春桃姑娘已經點過了,全在這裡。”
“辛苦了!”張太太只說了這麼一句,朱婆子看著一直在張太太身邊服侍的蘇嬤嬤,露出羨慕的神情,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在張太太身邊伺候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就如這送月錢吧,看起來是很要緊的,但這月錢都是有數的,去賬房領了來,接著就各房送去,難道還敢扣了月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