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竹已經把張青竹扶了坐下,正在那倒茶給張青竹,夏果見狀急忙上前倒茶,張玉竹也就坐在張青竹身邊:“大哥想起了小時候的什麼事兒。”
“我想起了你開蒙那日。”張青竹沉吟一下,說了這樣一句,張玉竹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接著張玉竹就笑著道:“算來,都有十年了吧。”
“十多年了,那時候我已經在讀……”張青竹的話只說到一半,就沒有說下去,張玉竹開蒙也是張尚書親自教的,張青竹比張玉竹早一年開蒙,開蒙之後,張青竹讀書飛快,這讓張尚書感到欣慰的同時,就對張玉竹也多了幾分指望,指望兩個兒子都一樣聰明,到時候雙雙中了進士,那該多麼好。
誰曉得張玉竹雖然聰明,卻遠不如張青竹,當張青竹都能寫一篇很好的文的時候,張玉竹還在那和詩經做鬥爭,這讓張尚書格外不滿意。
對張玉竹來說,童年的快樂記憶,就停留在開蒙時候,開蒙之後,張玉竹就不快樂了,那時候不是父親的責罵,就是哥哥的出色。
這樣巨大的陰影,要到了張青竹摔斷了腿,太醫說,張青竹再也無法站起來,張玉竹才覺得陰影散去,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說,看看你哥哥,他像你這樣大的時候,寫出的文章,已經是全京城都在稱讚的了。
現在,提起開蒙,張玉竹恨不得大聲質問哥哥,你也曉得那件事嗎?你可曉得,我為了開蒙這件事,承受了多少痛苦。但張玉竹什麼都沒說,他只是笑著道:“是,那日,我們還沒有搬進京城來,在父親的那個小書房,那麼好的宣紙,那麼好的筆,都被我糟蹋了。”
“是我對不住你。”張青竹終於把這句話給說出口,但張玉竹聽著這遲來的抱歉,卻只笑了笑:“哥哥總是這樣,對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