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裡也是歡喜的,起碼宋家人還能好好地活著,而不是遇到了些別的事情,一家子活不下去。
“還是姑媽心疼他們。”宋大嬸這才坐下,卻沒有做正,而是斜著身子坐。
“你們在家裡,都做些什麼?”宋姨娘瞧著他們的裝扮,雖然窮,但也還是能吃飽飯的樣子。
宋智擦了擦眼淚,就開口說:“自從那年姐姐走了,家裡有了銀子,爹的病漸漸好了,我呢,就唸了幾年書,到了十二歲就去鋪子裡做了個夥計。”
“姐姐你也曉得您弟弟,人老實,不愛說話,做夥計呢,也是常常被人打。”宋大嬸接著宋智的話說,婉寧沒有說話,只是在一邊觀察著,很顯然,這個家裡,都是宋大嬸做主,而宋智呢,是什麼都聽宋大嬸的。
說著宋大嬸長嘆了一聲:“到了現在,做了快二十年的夥計了,別人呢,都掙上了個掌櫃,要不就自己出去自立門戶,就他,還老老實實在人家鋪子裡面做夥計,一年到頭,連工錢帶分紅,也不過就是三十來兩,若不是我還去替人家洗點衣衫,找點別的事兒做做,這家裡的日子啊,是過不下去的。”
宋大嬸說話時候,婉寧已經看到她的那雙手,佈滿了口子,說去洗衣衫,倒也不是虛言。
“我也幫娘洗衣衫呢,冬天,那水可冷了。”小女孩笑嘻嘻地說著,宋大嬸已經打了這小姑娘一下:“在姑奶奶跟前,說這些做什麼。”
小女孩害羞地躲在宋大嬸身後,婉寧抓了把點心給這小女孩,說起來,她還是婉寧的表妹呢。看著這雙和自己差不多一樣的眸子,婉寧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發,讓丫鬟帶她們出去玩。
“兩位來這京城,想來也不止是訴苦。”等到孩子們都出去了,婉寧才對宋智說,宋姨娘不由看著婉寧,似乎不明白婉寧為何要這樣說,而宋大嬸已經笑了:“還是姑奶奶聰慧,難怪這一路上,他們都在誇姑奶奶呢。”
“您是我孃的弟弟,是我的親舅舅,孃親舅大,雖說礙於規矩,我不能喚您一聲舅舅,但這事兒,我還是記在心上的。”婉寧的話讓宋智的唇張了張,接著宋智就道:“是,我曉得規矩,畢竟我們東家的姨娘,也沒有人敢去說,是東家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