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尚書只說出一個你字,接著馬車停下,張青竹掀起車簾,回頭對張尚書道:“父親若還認為自己沒有錯,二弟到今日,依舊認為這全是二弟妹的錯,也就情有可原了。”
張青竹這是拐著彎的罵自己,張尚書很想罵上幾句,但張青竹已經下了馬車,而外面的喧鬧也傳了進來。張尚書這才想起,今日,還是自己兒子最風光的日子,張尚書不由想起數年前,在尚書府,也是這樣的一天,自己把長子推得那樣遠。
“父親,請下車吧。”蘭竹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張尚書這才掀起簾子,看著最小的女兒,張尚書努力露出一絲笑:“你在這裡可好。”
“我在這裡很好。”蘭竹回答了這樣一句,就對張尚書道:“大嫂已經把衣服都預備好了,還請父親下車。”
從這牢裡出來,張尚書也要洗澡沐浴,更換衣衫,才好去見人。
“這外面怎麼這麼多人?”張尚書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覺得,這外面的人都是來恭喜自己出獄的,只怕多半是為了張青竹而來。
“這都是那些親友,曉得了訊息,遣人送禮來的。”蘭竹說著就道:“大嫂在那忙著,所以我來接您。”
“好。好。好!”張尚書說了三個好字,蘭竹也分不清楚,這幾個好字,到底什麼意思。
婉寧看著廳上堆滿的禮物,還有那厚厚的帖子,不由搖頭。
“大奶奶,我們家以後是不是……”梨兒剛要問出來,就被杏兒捂住嘴:“你不是嫌棄我沒有你沉穩嗎?怎麼這會兒,你就又沒有我沉穩了。”
“我們原先受了那麼多氣,這會兒,難道還不讓我們揚眉吐氣嗎?”梨兒瞪了杏兒一眼,婉寧已經笑了笑:“我給你們一個單子,你們按著這單子,把這些禮物都退回去。”
暫且收下,不過是曉得如果不收,那就會一番拉扯,倒不如先收下,然後再退回去的好。
“也是,這些什麼禮物,當我們沒有見過這些東西一樣。”杏兒已經點頭,婉寧正要提筆寫單子,外面就傳來笑聲:“瞧瞧,若不是我親自來了,只怕這家門都進不去。”
“大姐姐怎麼來了。”婉寧站起身迎接,瑾寧已經走了進來,瞧見婉寧就笑著道:“我怎麼來了,你在別人面前也就罷了,在我面前還要裝憨。”
“窮人乍富,一時不曉得如何應對,也是有的。”婉寧這句話讓瑾寧瞧著她:“我倒想問問你,你這張嘴是從哪裡學的,怎麼我還沒來得及說的話,全都被你說了。”
“大姐姐說笑話呢。”婉寧含笑說著,就給瑾寧倒了茶,瑾寧坐在婉寧身邊:“我曉得你的意思,所以今兒呢,只來了我一個人,那什麼禮物,還有你姐夫,我全都沒有帶。”
“姐夫最近可好?”婉寧也意思意思問問,瑾寧笑了:“好著呢,他這回留在京城,等著好好做官,人人都說他前程遠大。”
說著,瑾寧就長嘆一聲,婉寧故意逗她:“怎麼,姐夫以後做了一品官,姐姐是嫌棄一品夫人的誥命服太重?”
“我哪裡會嫌棄。”瑾寧瞧著婉寧:“我只是在想,那些精心籌謀,誰知卻敵不過你的自然天成。”
婉寧曉得瑾寧在說什麼,過了會兒婉寧才道:“我也不過是運氣比別人多好些罷了。”
瑾寧又想起吳安和自己成親之後,曾經說過的一些事,那時候自己心中是怎麼想的,是想著,幸虧是婉寧嫁了過去,才免去自己的那些折磨。
這會兒,婉寧一句輕描淡寫地,運氣比別人多好些罷了,倒讓瑾寧長嘆一聲:“你說得是,不是你的運氣比別人多好些,而是,只有你,才有這樣的好運氣。”
沒有算計,赤誠待人。而自己做不到這點,從懂事起到出嫁,母親對自己的叮囑都是,自己的哥哥才幹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