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說不下去了,該怪誰呢?似乎誰都可以怪,但似乎,誰都可以不怪。最後,張玉竹也只說了一句:“是我太貪心了。”
“二爺。”陳覺蓉見張玉竹在那說話,說來說去只是不看自己一眼,於是陳覺蓉也叫了一聲,張玉竹這才看向自己的妻子,陳覺蓉曾和張玉竹無數次四目相對。
但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張玉竹甚至連恨都沒有,只有茫然。
“二爺,你還在怪我嗎?”陳覺蓉受不了這種茫然,這樣的茫然是為了什麼,丈夫還在責怪自己嗎?責怪自己沒有好好對他?陳覺蓉走上前,想要拉住丈夫的手,丈夫卻已經把手從她手中抽出。
陳覺蓉低頭,眼淚已經落下。張玉竹卻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還在外頭呢。”
剛成婚的時候,夫妻情濃之時,張玉竹也曾對陳覺蓉說過許多海誓山盟的話,那些話,和著此刻張玉竹的這句,讓陳覺蓉心如刀絞。
“先回去吧。”張尚書曉得兒子兒媳的心結在哪裡,但這是他們小夫妻的事兒,難道自己還能做主不成?於是張尚書只能催促他們回去。
“我們還有家嗎?”張玉竹茫然地問,張太太把宅子賣了,帶著自己的兒子們回鄉的事情,張玉竹早就曉得了,因此張尚書這句回家去,讓張玉竹十分茫然。
“我住在你大哥那邊,等過上幾日,也就回鄉去了。至於你們,你娘臨走之前,給你們賃了個宅子。”張尚書三言兩語就把這事兒解釋清楚了。
張玉竹苦笑一聲:“看來,大哥是真得要,要我們這個家散了。”
“你胡說什麼。”張尚書聲音略高了些,接著張尚書就道:“你大哥也是費了無數心力,才保住我們,至於別的,等以後再說。”
費了無數心力?張玉竹已經對張尚書道:“大哥當初,若能提點一句,那我也不會落到今日地步。”
“你肯聽嗎?”張尚書反問,張玉竹看著張尚書,當時最得意的時候,自己怎麼會肯聽呢?怎麼會肯聽一個,在自己眼中永遠不能入仕的人的提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