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女兒還是這樣,陳太太只能嘆氣。陳覺蓉聽著自己娘嘆氣的聲音,陳覺蓉這才道:“好了,娘,以後您的話,我就聽就是了。”
“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你這可有銀子。”陳太太終於問出這句,提到銀子,陳覺蓉苦笑一聲:“不過就是夠過日子的。”
張太太走的時候,留給陳覺蓉兩百兩,這兩百兩足夠陳覺蓉過上三四年了,但陳覺蓉哪是那樣能省錢的人?
想要添置的東西那麼多,銀子這樣少,能過一年,對陳覺蓉來說都是覺得是委屈自己,不能恣意花用了。
陳太太聽到女兒這樣說,畢竟女兒是自己養出來的,於是陳太太也只能輕嘆一聲:“我曉得了,罷了,我還有幾樣首飾,把這些首飾賣了吧。”
“我這還有五兩銀子……”陳覺蓉聽說陳太太要賣首飾,那臉不由一紅,也輕聲說著。
五兩銀子,對陳太太來說,早先賞人都嫌不夠爽利,而現在,這五兩銀子就能用上些日子了。
說著陳覺蓉就站起身往屋內走,從抽屜裡拿出銀子,這五兩銀子,大多也是碎銀,不像從前,都是成錠的銀子了。
陳覺蓉把銀子包交給陳太太,陳太太看著這零零碎碎的銀子,也長嘆了一聲:“我著實沒有法子了,若還有法子,也就不會來尋你了。”
這一句,讓陳覺蓉又要哭了,陳太太拍拍女兒的手,佝僂著背離開,陳覺蓉看著陳太太的背影,心中酸楚不已,又在心中把陳良娣罵了幾萬句。
此時已經是春日,楊柳依依,鮮花初綻,陳覺蓉這個小院子裡面,也有幾棵花在開,陳覺蓉只覺得這些花礙眼得很,對春草道:“你把這些花都鏟了。”
“二奶奶,這些花,多好看啊。”春草不解地問。陳覺蓉的神色已經變了:“我說句話你都不肯聽了?”
春草哪裡還敢多說,只能去尋來鋤頭,當著陳覺蓉的面把那些花都給挖了,陳覺蓉見到眼前沒有這些花花綠綠的,這才道:“以後,這宅子裡面,都不許養什麼花。”
春草不敢多說,只能應是,春草正要把鋤頭放回去,陳覺蓉已經對春草道:“前幾日,夏果來了,你和她說了什麼?”
“我只是問了夏果,她爹孃這會兒可好。”春草戰戰兢兢地說著,陳覺蓉冷笑:“只有這樣的話嗎?”
“是,這確實……”春草話還沒說完,陳覺蓉已經厲聲道:“她既然拿錢贖買了她的爹孃,那就該讓她的爹孃對我母親盡忠才是。”
“二奶奶,夏果已經是被放出去的,況且……”春草哪裡想到陳覺蓉會這樣說,雖說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但陳家都落魄成這樣了,春草也沒想到陳覺蓉竟然還想要夏果的爹孃去盡忠?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陳覺蓉看著春草,冷冷地說,春草不敢說一個字,陳覺蓉伸手抓住春草的衣衫:“我讓你做,你就要去做,別忘了,你現在,還在我手上。”
春草只覺得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離開陳覺蓉,那是不可能的了,被選到陳覺蓉身邊時候的喜悅,彷彿是上輩子的事兒,現在春草感到的,是延綿不斷的痛苦,而這種苦,彷彿要等到死的那天,才會結束。
“你……”陳覺蓉還想往下說,大門已經被人拍響,接著大門開啟,杏兒走了進來,瞧見杏兒,陳覺蓉就想到了婉寧,於是陳覺蓉厲聲道:“你來做什麼,難道是想看我的不是?”
“回二奶奶,大奶奶說,前幾日太太離開京城了,想著也該來和您說一聲。”杏兒恭敬地說著,陳覺蓉已經對杏兒冷笑一聲:“人都走了,才來和我說一聲,怎麼,是怕我氣不死嗎?”
這話陳覺蓉敢說,杏兒不敢接,她只恭敬地站在那裡,陳覺蓉看到杏兒這幅模樣,就想到了婉寧,恨不得打杏兒幾個巴掌,好消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