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竹的手,和蘭竹走進府衙,儲秀還有許多話想和蘭竹說,但如同自己的女兒剪掉臨了的字帖去做鞋樣子一樣,儲秀曉得,有些事情,需要經歷過才能知道。
“儲娘子。”婉寧等在門內,見到她們走進來,婉寧就含笑叫了一聲,儲秀看著婉寧:“你也不用等著。”
“儲娘子,我方才,很是擔心。”婉寧一句話就讓儲秀笑了:“我瞧你的樣子,以為你一點都不擔心的呢。”
“大嫂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蘭竹的話讓婉寧笑了:“怎麼會是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呢?我剛嫁給你哥哥的時候,比你現在也就大一歲,那時候,心裡有許多害怕,也不能說給別人聽。”
心裡有許多害怕,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讓儲秀看向婉寧,一個女子,要怎樣做,才能做到,在一個陌生的家裡,生活下去,還要處處做到妥帖。
“大奶奶,這一點,你比我強。”儲秀這句話帶著由衷的感慨。婉寧不由瞧向她:“像我這樣的人,天下這麼多,你怎麼會覺得,覺得我……”
“哎呀,大嫂,老師,你們就不要感慨來感慨去,謝來謝去了。”蘭竹話中帶著一絲調皮:“我覺得,還是老師方才的話說得好,想過什麼樣的日子,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無可厚非,但是最要緊的是,要做個好人。”
做個好人,不要因為自己想過好日子,就去踐踏別人,甚至,去要了別人的命。
“還有,要把別人當人。”儲秀似乎能看到衙門內的那塊石碑,上面刻著的爾食爾祿,民脂民膏。
代天子牧狩,當然也要把民眾當人,不然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蘭竹還在那說笑,婉寧唇邊露出一絲笑。
張青竹足足忙了好幾個月,才把這件事給完全理清楚,往京城裡的奏章也是寫了一封又一封,至於天子怎麼處置,那是天子和群臣之間的較量。
張青竹所能做的,就是親筆判了強盜頭子,還有田老爺夫妻一個斬字,至於田老爺的兒女,已經成人的長子跟隨父母一起斬首,至於另外兩個小孩子,被田家宗族領回去了。